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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正月初七的程家庄还浸在年节的爆竹硝烟里，程冬青蹲在驴棚底下改装的实验室，盯着培养皿中发蓝光的菌丝。阿灰的瘸腿铁掌有节奏地敲着水泥地，摩斯电码在暗夜中格外清晰："东北方，西十五公里，短波异常。"
"秋穗，把天线转到112.5兆赫。"程冬青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了半块冻硬的年糕。这年糕硬得像石头一样，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咬下一小口。
就在这时，那台被他改装过的军用收音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蜂鸣声。程冬青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年糕扔出去。他赶紧放下年糕，伸手去调整收音机的频率。
然而，收音机里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的调整而停止，反而变得更加嘈杂。程冬青皱起眉头，仔细听着那混乱的声音，试图从中分辨出一些有意义的信息。
突然，他注意到收音机旁边的玻璃器皿里，那些原本安静的菌丝开始疯狂地扭动起来。它们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样，在培养基的表面迅速蔓延，形成了一些奇怪的图案。
程冬青凑近一看，惊讶地发现那些菌丝竟然在培养基上蚀刻出了一串俄文字符——"黎明前收割麦田"。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就在他盯着那些俄文字符发呆的时候，门突然被撞开了。
林若梅裹着一件厚厚的军大衣，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她怀里抱着一个盖革计数器，那计数器正发出滴滴的响声。
"大庆方向的辐射值又在跳！"林若梅的声音有些颤抖，"跟三个月前井喷时的波形一模一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那副结满了霜的眼镜。当她看清眼前的情景时，突然愣住了。
只见那培养皿里的菌丝不知何时己经聚集成了一个苏联国徽的形状，那只鹰的爪子正紧紧地抓着程冬青刚刚画好的预制菜生产流程图。
程冬青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摸出怀表看了看，发现菌丝表盘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
他抓起手电筒，照向墙上的东北地图。手电筒的光束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后停在了绥芬河口岸的位置。
"克格勃的雪崩计划根本就没有终止！"程冬青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们要把菌丝炸弹伪装成冻肉运进来！"
话音未落，村口传来拖拉机轰鸣。秋穗扒着透气窗惊呼："冬青哥！县食品公司的冷藏车陷在晒谷场了！"众人冲出去时，车尾正在漏血的铁皮箱里，整扇冻猪肉的检疫章泛着诡异蓝光。
程冬青用钢笔挑开冻肉表层，菌丝墨水在月光下显影出克格勃的"货物清单"。当县卫生局的人举着手电筒逼近时，林若梅突然将整块冻肉塞进馊水桶，菌丝遇酸立即分泌出类似腐乳的红色霉斑。
"这是俺们新研发的豆腐乳原料。"程冬青笑着掀开馊水桶盖子，恶臭让卫生局的人连连后退。秋穗趁机将真正的菌丝样本藏进棉袄内袋，指尖触到冻肉内侧的条形码纹路——和儒勒光头上一模一样的数字编码。
当夜，程家庄所有沼气灯突然爆裂。程冬青蹲在驴棚顶上，看着苏联方向的夜空泛起极光般的绿色涟漪。菌丝防弹衣自动硬化成陶瓷甲片，替他挡下微波武器的高温射线。阿灰突然仰头嘶鸣，驴嘴咬着的铜铃铛里掉出微型胶卷——上面是列宁格勒港的货轮照片，甲板堆满印着"中国粮油"字样的木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