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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把天地搅成混沌，程冬青手中的火把在狂风中忽明忽暗。二十三点七分，他盯着铡草机齿轮改装的指南针——磁针正疯狂震颤，狼群的腥臊味混着蓝莓汁的酸涩，在零下西十度的空气里凝成冰晶。
"冬青哥！东南方！"秋穗的弹弓弦冻成钢丝，钢珠裹着蓝莓汁射向黑暗。紫红液体在雪地上炸开荧光，三十多双绿眼如鬼火般浮现。阿灰突然人立而起，瘸腿精准踢翻柴油桶，粘稠的燃料顺着预设的沟槽流淌，在雪地烧出个炽热的防御圈。
"点火！"程冬青的镜片闪过寒光。林若梅按下自制遥控器，埋在地下的日军探雷器突然爆鸣，改装过的声波驱狼器发出高频尖啸。狼群攻势骤乱，头狼却仰天长嚎，音波竟与声波器频率共振，震碎了最近的火把玻璃罩。
赵金凤的狞笑从祠堂方向传来。老太太的裹脚布缠着铜锣，每声锣响都精准打断驱狼器的节奏。"小畜生，黄大仙派座下神兽收你..."话音未落，程冬青将蓝莓汁泼向火堆，基因改良的浆液遇火突变，爆出的紫焰裹着刺鼻异香，狼群瞬间陷入癫狂。
"是苯丙胺！"林若梅的晶体管收音机突然自启，"他们在狼食里掺了兴奋剂！"程冬青的柴刀劈开冻土，露出抗联遗留的防狼电网。生锈的铜线浸了蓝莓汁，遇雪水导电，幽蓝电弧在狼群中炸开焦糊味。
阿灰的嘶鸣突然变调。瘸驴咬断系在祠堂钟楼的麻绳，三百斤重的青铜钟轰然坠地，声波震得雪崩般坍塌。程冬青趁机抛出铡草机链条，绞盘转动将头狼吊上半空——那畜生脖颈处的银项圈在火光中泛着冷光，刻着昭和十二年的关东军编号。
"奶，您这驯狼术是和731部队学的吧？"程冬青的镜片映出项圈内侧的刺青，正是赵金凤年轻时的艺伎花名。老太太的银耳坠突然炸裂，她疯狂摇动的招魂铃里，竟掉出半管抗联用蓝莓汁封存的狂犬病毒原液。
狼群在病毒刺激型暴涨，绿眼渗出血丝。程冬青扯开棉袄，腰间绑着的二十个蓝莓酒瓶叮当作响。他点燃自制的燃烧弹抛向狼群，基因编辑过的浆液遇异丙醇爆燃，紫焰中浮出DNA双螺旋的光影——这是他用日军显微镜改造的荧光标记，专为今夜准备。
"去后山！"程冬青拽着秋穗滚进地窖。抗联遗留的防空洞里，成箱的芥子气罐浸泡在蓝莓汁中，他快速调配中和剂。林若梅将发报机改装成次声波发射器，俄语警报突然切到中文："检测到生化武器泄漏..."
当第一匹狼冲破铁门时，程冬青按下总闸。洞顶的日军淋浴头喷出蓝莓雾剂，混合芥子气中和剂形成防护膜。狼群在紫色毒雾中抽搐倒地，绿眼渐渐暗淡。阿灰突然咬住程冬青裤脚，瘸腿指向暗柜——杨靖宇亲笔签名的《东北抗联防疫手册》正泛着荧光，扉页上蓝莓汁写的批注赫然是："凡以毒攻兽者，必自噬。"
暴风雪在黎明前停息。程冬青站在狼尸堆上，将项圈套回赵金凤脖颈。老太太的裹脚布在柴油中燃烧，跳动的火苗里，1977年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阴云，将雪地上的狼血与蓝莓汁融成紫红色的溪流，蜿蜒着奔向解冻的黑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