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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的阴风裹着霉味往人脖领子里钻，程冬青攥着日军钢盔改的矿灯，蓝莓汁在玻璃罩里泛着紫光。秋穗突然拽住他裤腿："哥，墙根长绿毛了！"
程冬青的柴刀尖往砖缝一戳，青苔似的菌丝"簌簌"往下掉。阿灰突然扯着瘸腿往后缩，驴鼻子喷出的热气在地面凝成白霜——这畜生嗅到了危险。
"冬青！别碰！"林若梅的晶体管收音机突然爆出杂音，"这菌斑像731部队的..."话音未落，墙皮"哗啦"剥落，成片的荧光绿菌毯瀑布似的垂下来，每根菌丝都挂着黏液，在蓝莓汁的光照下泛着蛤蟆皮似的油光。
赵金凤的狞笑从地窖口飘下来："小畜生，这是太君赏的宝贝..."程冬青甩出铡草机链条缠住菌毯，齿轮转动的瞬间，菌丝突然喷射孢子粉！紫雾裹着蓝莓汁炸开，秋穗怀里的蚂蚁窝"嗡"地飞出群黑蚁，发疯似的啃食菌毯。
"穗儿！口罩！"程冬青扯开日军防毒面具扣在妹妹脸上。自己的镜片糊满孢子粉，视野里全是跳动的绿斑。阿灰的瘸腿猛踹墙砖，暗门"轰隆"洞开——成排的玻璃培养罐码在架子上，每个罐里都泡着发黑的人体器官！
"昭和十七年，活体实验第219号..."程冬青的柴刀尖挑起个标签，蓝莓汁泼上去显出抗联密信："程赵氏提供实验体三十人，换盘尼西林五箱。"
秋穗突然尖叫，小手指向角落的陶缸。缸口封着的油纸破了个洞，半截白骨手指正往外爬。程冬青的钢盔灯扫过去，缸里泡着的哪是酸菜——分明是抗联烈士的残躯，骨缝里长满荧光菌丝！
"奶，您这腌菜手艺真绝！"程冬青的柴刀劈开陶缸，腐臭的黏液喷了赵金凤满脸。老太太的银耳坠突然炸裂，露出耳后溃烂的皮肤——那溃烂处竟钻出缕菌丝，扭动着往太阳穴里钻！
李支书的武装带抽在培养架上："快撤！这菌碰不得！"话音未落，程满囤突然从暗处扑出，怀里的王八盒子走火打碎玻璃罐。墨绿的培养液裹着菌种西溅，沾到木箱就"刺啦"冒烟，眨眼间腐蚀出拳头大的洞。
阿灰扯着瘸腿撞翻柴油桶，程冬青甩出蓝莓汁瓶砸在油面上。紫红液体遇油爆燃，火舌卷着菌丝烧成灰烬。抗联密信里写的配方显灵了——蓝莓酸能中和生化毒素！
"二叔，给您洗个热水澡！"程冬青抡起日军消防管，高压蒸汽裹着蓝莓汁喷向程满囤。这二叔的棉袄瞬间被腐蚀成渔网，皮肤上暴起的菌瘤"噗噗"炸开，溅出的脓血在地面蚀出蜂窝似的孔洞。
地窖顶棚突然坍塌，赵金凤的裹脚布缠着炸药包坠下来。程冬青的镜片闪过寒光，铡草机链条绞住引信往菌坑里甩。爆炸冲击波掀翻培养架，二十罐菌种在蓝莓汁火海中化为灰烬。
当夜，十二口棺材装着焦黑的菌尸游街。程冬青蹲在祠堂门槛上熬解毒剂，把日军的防毒面具熔成铁水。阿灰嚼着赵金凤的裹脚布，驴眼里映着民兵焚烧地窖的火光——那跳动的火苗里，最后一丝菌丝正在蓝莓酸雾中灰飞烟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