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北风卷着雪粒子砸在窗棂上，程冬青正用改装的听诊器贴着火墙检查暗格。阿灰突然咬住他裤腿往后拖，瘸蹄铁在炕沿磕出火星子——糊着旧报纸的墙缝里，正渗出混着蓝莓汁的腥膻味。
"穗儿！抄家伙！"程冬青甩出铡草机链条缠住顶梁柱。秋穗刚摸到炕席下的弹弓，窗外突然亮起十几对绿莹莹的眼珠子。头狼的嚎叫混着柴油机轰鸣，雪地里竟窜出三头装着机械假肢的灰狼！
破门而入的狼爪镶着手术刀片，程冬青翻身滚到灶台边。蓝莓冻砸在铁锅上炸开冰雾，酸气刺激得头狼踉跄后退。阿灰瘸腿踹翻酸菜缸，玻璃碴子混着蓝莓汁铺满地面，机械狼爪踩上去"滋啦"冒烟。
"上梁！"程冬青拽着秋穗攀上房梁。改装过的狼牙咬穿炕席，露出藏在炕洞里的发报机。头狼的机械眼突然射出红光，在发报键上敲出摩斯密码——竟是在向山坳传递坐标！
秋穗的弹弓射出蓝莓冰弹，钢珠在狼眼上炸开紫色冰花。程冬青趁机甩出铡草机链条缠住狼尾，蒸汽阀猛转将整头狼抡起来砸向火墙。砖石崩塌间露出暗室，二十支血清试管在蓝莓汁里泛着幽光。
"是狂犬病毒增强剂！"程冬青的镜片蒙上白霜，试管标签遇热显出血字："昭和特供，程氏家畜专用。"阿灰突然扯着缰绳撞开后窗，暴风雪裹着柴油味灌进来，雪地里赫然停着辆改装成狼穴的日军坦克！
程满仓的咆哮从坦克炮管传出："小畜生，给狼崽子当饲料吧！"炮膛里射出的不是炮弹，而是成群的机械跳蚤。秋穗掀翻腌菜坛子，蓝莓汁混着盐水泼向虫群，短路爆出的火花映亮雪夜。
程冬青跃上驴背，阿灰瘸腿猛蹬坦克履带。蒸汽机超负荷运转的轰鸣中，铡草机链条绞住炮管往上掀。坦克顶盖掀开的刹那，程满囤腐烂的半张脸探出来，手里握着的竟是用抗联烈士腿骨改装的操纵杆！
"爹！您看看这是什么！"程冬青将蓝莓冻拍在操纵杆上。冰晶裹着酸液渗入骨缝，发黑的骨髓突然沸腾，显出血写的抗联密令："程满囤叛变，速杀！"程满仓的柴刀僵在半空，秋穗的弹弓精准击碎坦克潜望镜。
狼群突然集体抽搐，机械假肢冒出青烟。程冬青的改锥撬开头狼天灵盖，微型接收器上刻着县畜牧站的编号。蓝莓汁浇在电路板上，显示屏闪出个倒计时——正是后山冰窟毒气弹的引爆程序！
阿灰扯着瘸腿撞向粮囤，金黄的玉米粒瀑布般倾泻。程冬青将蓝莓汁灌进拖拉机油箱，柴油混合酸液爆出紫火。秋穗甩出浸透蓝莓汁的麻绳，程冬青驾着"火龙"冲进狼群，机械狼在烈焰中跳起诡异的武士舞。
当最后一头狼化作焦炭时，程冬青从狼腹拆出带编号的怀表。蓝莓汁渗入表盘，秒针突然逆时针飞转，表盖内层显影出抗联最后的电文："程宅地窖，存逆转血清。"
暴风雪吞没狼嚎的瞬间，程冬青在驴背上拧开狼眼改装的电筒。蓝光扫过雪地，二十年前的血脚印在荧光中显现，蜿蜒着通向当年母亲遇害的柴房。阿灰的瘸蹄突然深陷雪坑，刨出的冰层下，半支锈迹斑斑的青霉素药瓶正泛着幽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