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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礼堂的穹顶壁画突然裂开蛛网纹，石膏碎屑雪片般簌簌落下。程冬青攥着钢笔的手刚触到演讲台，蓝莓汁就顺着木纹缝隙渗了进去。"滋啦"一声，酸液腐蚀的焦糊味里，讲台底板突然弹开，三百具泡在蓝莓汁里的克隆胚胎齐齐睁眼！
"哥！顶上！"秋穗的尖叫混着管风琴的杂音。程冬青抬头，水晶吊灯正在解体，成捆的《学生守则》天女散花——每本内页都夹着抗联烈士的指骨切片！阿灰扯着缰绳撞向罗马柱，瘸蹄铁踢飞的砖块砸中暗处的总控台。全息投影突然播放手术录像：程满仓戴着防毒面具，正将微型芯片植入婴儿的囟门。
"这是你满月时的影像。"山本的机械音从穹顶炸响。程冬青的后颈突然发烫，视网膜上浮出操控界面。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举起柴刀，刀刃闪着蓝光劈向自己左臂！秋穗的弹弓射出青霉素钢珠，菌丝在芯片表面炸成蜂窝网。阿灰趁机咬住他衣领猛拽，瘸蹄铁踹碎彩绘玻璃，寒风裹着碎碴灌进来，吹散了控制电波。
三百个克隆新生突然列队逼近，冰蓝色的瞳孔里映着程冬青扭曲的脸。秋穗掀翻长条椅，蓝莓汁泼向人群。酸液显影的皮下金属网格上，每个克隆体的锁骨处都烙着"040-1978"的刺青编号。阿灰扯着瘸腿撞倒书架，古籍堆里掉出改装过的火焰喷射器。程冬青甩出铡草机链条缠住燃料罐，蒸汽阀猛转间将整罐蓝莓汁泼向穹顶。
"轰！"
紫火顺着壁画上的金粉蔓延，藏在夹层里的机械瓢虫群轰然炸开。鞘翅上的氰化物粉末遇蓝莓汁凝成酸雾，反扑向克隆体方阵。山本的克隆体突然从幕布后冲出，机械手指捏着半截脐带："令尊用这个换了两车盘尼西林..."
程冬青的钢笔扎进克隆体喉结，蓝莓汁顺着人造声带逆流。酸液腐蚀的电子元件"噼啪"爆响，这老鬼子的胸腔突然弹开，数据线接口喷出的冷却液在空中凝成航海图——东京湾沉船的三维坐标正对应程冬青后颈跳动的胎记！
"小心地板！"秋穗的液氮管喷向讲台。超低温让地砖裂缝里的纳米机器人集体休眠，程冬青趁机劈开木质讲台。藏在暗格里的培养舱"咔嗒"弹起，三百支血清试管在蓝莓汁中沉浮，标签上印着他从婴儿到成年的照片。阿灰的瘸蹄铁猛踹舱体，驴嘴叼住最旧的那支试管——昭和十九年的标签上，赫然是他母亲的笔迹！
突然，所有试管同时爆裂，蓝莓汁汇成血河在地面蜿蜒。程冬青的芯片突然过载，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被捆在解剖台上，钢笔尖扎进他囟门的剧痛，程满仓举着手术刀说"这孩子能换二十车军火..."阿灰扯着瘸腿撞翻山本残躯，驴嘴叼住脐带缠上总电闸。高压电流顺着羊水里的盐分传导，将克隆体烧成焦炭。
当夜，消防车的警笛响彻燕园。程冬青站在蒸汽粉碎机前，将血清残骸碾成冰碴。阿灰嚼着半截机械手指，驴眼里映着冲天火光——那跳动的烈焰中，长白山雪谷的三百个培养舱正逐一亮起红灯，而东京湾的浪涛下，沉船货舱的密封柜突然渗出蓝莓汁的酸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