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谁也没看清她是怎么动的。
只听“嗖”的一声,一道倩影如鬼魅般冲入人群。
紧接着,便是密集的骨骼断裂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哀嚎!
那不是打斗,那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沈雪娇的身法快如闪电,出手狠辣无比。她甚至没有拔剑,一双纤纤玉手,此刻却成了最恐怖的武器。
拳、掌、肘、膝,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落在人体的脆弱关节上。
那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打手,在她面前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一个接一个地飞出去,撞在墙上、桌上,滚倒在地,哭爹喊娘。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眨眼的功夫。
当沈雪娇拍了拍手,重新站回赵婉儿身边时,大堂里己经没有一个能站着的打手了。
几十个壮汉,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如同死狗。
那个不可一世的李阎王,更是被打断了双腿,抱着膝盖,疼得满地打滚。
全场死寂。
赵老婆子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那个跟在赵婉儿身边,看起来娇滴滴的小丫头,怎么会是个如此恐怖的煞星!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盔甲碰撞声。
“都让开!官府办案!”
一大队衙役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满面春风的知府魏清康。他是接到赵家的报信,特意带人来给赵家撑腰。
可一进门,看到满地打滚的“友军”,他也懵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魏大人!魏大人救我!”赵老婆子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哭嚎。
“是那个小贱人!她……她会妖术!她把人都打伤了!您快把她抓起来,判她个死罪啊!”
魏清康回过神来,看着站在眼前的赵婉儿,他吓得脸色苍白,眼神呆滞……
这赵婉儿不是被贬到大西北当军妓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这不可能。可是眼前的人正是赵婉儿,他不由得后背发凉,难道自己见到鬼了?
许久之后,魏清康突然脸色一沉,指着赵婉儿厉声喝道:“大胆刁民赵婉儿!你竟敢当街行凶,聚众斗殴!来人啊,给我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拿下!”
衙役们吆喝着就要上前。
赵婉儿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怀中,缓缓地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鎏金的令牌,正面刻着“典农”二字,背面是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
“知府魏清康!”赵婉儿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
“见到御赐金牌,为何不跪?”
魏清康的眼珠子瞬间瞪圆了,死死地盯着那块金牌,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虽然没见过,但那金牌的制式,那条五爪金龙,分明是皇家御用之物!
“御……御赐金牌……”他双腿一软。
“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身后的衙役们也跟着呼啦啦跪倒一片。
赵婉儿手持金牌,一步步走到魏清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魏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本官奉皇命巡查江南农事,还未到你府上查账,你倒先给本官安了个罪名。”
“下官……下官不敢!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中郎将大人在此!下官罪该万死!”魏清康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
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被发配充军的罪女,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手持御赐金牌的朝廷命官!
赵婉儿冷哼一声,不再理他,转而看向己经吓傻了的赵老婆子。
“赵家,自前朝起,便以权势巧取豪夺,侵占乡里良田三百余亩,伪造地契,欺压佃户,桩桩件件,县衙的卷宗里都记着。魏大人,你说,本官说得对不对?”
魏清康汗如雨下,哪里敢说个“不”字:“对……对!大人明察秋毫!下官……下官明日就去查办!”
“不用明日了!”赵婉儿淡淡道。
“我以典农中郎将之名宣布,即刻起,收回赵家非法侵占的所有田产,充为官田。明日起,全部改种红薯,作为朝廷推广农物之试验田。至于赵家众人……”
她的目光落在赵老婆子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就罚他们在试验田里劳作,戴罪立功吧。”
“不……!”赵老婆子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两眼一翻,竟是首接吓晕了过去。
赵婉儿看都没看她一眼,收起金牌,转身对惊魂未定的伙计们温声道:“把这些垃圾,都给我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