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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铁柱！出列！”李云龙的吆喝像炸雷般在训练场炸响。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了出来，一双腿像带着风。他走到射击位置，拿起枪，还故意把汉阳造在手里转了个圈，枪托在晨光下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团长，您就瞧好吧！”王铁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他眼角余光扫过全团战士，想到那些新兵蛋子等会崇拜的眼神，心里那叫一个美。
等老子这手绝活亮出来，神枪排排长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见他抬起汉阳造，刚瞄了一会，就扣动了扳机。
“砰！”
“来个人，去看看赵排长打中没！”李云龙喊道。
一个小战士从队伍里跑了出来，一溜烟跑到草靶旁边，从地上拾起一只黑色棉鞋。
小战士扯着嗓子喊：“中了！正好打在鞋帮子上！”
全场哗然，尤其是一些新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种枪法，他们只在几个老班长身上见到过。
王铁柱放下枪，昂着脑袋，胸膛挺得老高，就差把“老子天下第一”刻在脑门上。
“团长，我这枪法还行吧？”王铁柱搓着手，等着表扬。
还没等李云龙开口，赵峰就说道：“射击底子不错，又快又准，看来以前练过，就是有些小毛病，要是能改掉，成绩还能往上涨。”
王铁柱一撇嘴，又板起脸来：“赵排长，说我有些小毛病？你先打中靶子再说这话吧，免得等会被兄弟们看笑话！”
装什么大尾巴狼！不就是打死个坂田吗？要是换成我来，坂田还得早死二十分钟！
赵峰没搭理王铁柱，只是走上前拿起枪，轻轻抚过。
汉阳造虽然性能远不及98k，但打这种目标绰绰有余。
清晨的露珠还没有散去，远处那个破棉鞋在晨风中轻轻晃动，看起来就像个模糊的小黑点。
赵峰站在射击位置上，手指轻轻着汉阳造的木质枪托，粗糙的触感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他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泥土和火药混合的气味，远处的靶子在他眼中逐渐清晰，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一点微小的目标。
他抬起枪口，左眼微微眯起，视线沿着汉阳造的刀片形准星延伸出去。
“呼吸要稳，”他在心里默念，“就像上次打坂田那样，不能急，不能慌……”他的心跳渐渐平稳，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感受金属的冰凉。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昨天那个决定性的瞬间——坂田信哲的脑袋出现在瞄准镜里，而他要做的，就是轻轻扣动扳机。
看到赵峰的动作后，全团战士都跟着紧张起来，他们真想亲眼看看，这个传说中的“鹰眼”是不是真的能指哪打哪。
其中最紧张的当属一营一排的战士们，要是他们的赵排长能一枪命中，那就是在全团面前出了大风头，一排的所有战士也能跟着沾沾光。
但若是赵排长这枪打空了，弟兄们表面上不会说什么，背地里肯定免不了议论，说他这个神枪手的名号就是假大空，连带着整个一排也会跟着打脸。
只有王铁柱抱着胳膊，偷偷盼着赵峰出丑。
仗着有点功劳就装模作样！等会儿打不中看你怎么收场，最好连靶子边都摸不着。
……
赵峰紧盯着二百米开外的破棉鞋，手指微微收紧。
“砰！”
从拿枪到击发，中间只隔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枪就是他胳膊的延伸。
王铁柱，你不是要快要准吗？那我就比你更快！比你更准！
枪响的瞬间，两百米外那个破棉鞋突然炸开，棉絮像雪花似的漫天飞舞。
“这枪法简首邪门！”
“赵排长真神了！”
全团炸锅了，这下不用报靶员，他们也知道赵排长打中了。战士们蹦着跳着，有几个一排战士激动得把帽子都扔上了天。
报靶员嗓子都喊劈了：“正中鞋底！棉鞋都打碎了！”
王铁柱站在原地，脸皮有些红。
没想到赵峰的枪比他还快，比他还准！
“运气！绝对是运气！就是蒙着眼打，一百枪也能中一枪！”王铁柱咬牙切齿，可手心里全是汗。
赵峰没有反驳，而是朝着报靶员大喊：“走开点，还没结束呢！”
以为这就结束了？大的还在后面！
等报靶员走远，赵峰抬起汉阳造，又是“砰砰”两枪。
“报靶员，你再看看。”赵峰放下枪，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报靶员在草地里翻找半天，这才找出一只残缺的棉鞋。
“又中了！三枪全部打在一个地方！”报靶员一路小跑的李云龙面前，把棉鞋递给李云龙。
盯着手中的棉鞋，李云龙先是一愣，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在棉鞋的鞋帮处，赫然出现三个“品”字形的弹孔，
赵峰总共射击三次，三发子弹全部打在一个地方！
要知道，棉鞋在第一次射击后掉到了草丛里，赵峰的后两次射击是在视野遮挡的情况下进行了，就这样还能三发命中同一个地方，简首就是奇迹。要不是对赵峰有所了解，他还真怀疑这小子作弊了！
李云龙反应过来，乐得首拍大腿：“好小子！这一枪够老子吹半年的！”转头就瞪向王铁柱：“看见没？这才叫真本事！你那套花架子顶个屁用！”
全团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一营一排的战士们更是激动得脸色通红，有几个甚至跳了起来，互相捶打着肩膀。
他们刚才还在怀疑赵排长会打偏，现在看来，那完全就是瞎操心，他们赵排长是何等人物？那可是能在一千米外打死坂田的神人，打个破棉鞋不是跟喝水一样轻松？
赵峰缓缓放下枪，嘴角微微上扬，但心里却没什么波动。这一枪对他来说并不难，难的是让全团的战士相信他们也能做到。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兵，发现他们眼里除了崇拜，还多了一丝跃跃欲试的火苗。
李云龙大步走过来，用力拍了拍赵峰的肩膀，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好小子，没让老子丢脸！”
赵峰能闻到团长身上那股混合着烟草和火药味的熟悉气息，他低声回道：“团长，咱们一排的兵，都不会给你丢人。”
王铁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活像生吞了只苍蝇。
“不，不可能的……”
他十岁就开始摸枪，玩枪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到过这种枪法。
这种距离连打三枪全中？除非是神仙下凡！
但铁一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完全不是赵峰的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