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李云龙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训练场边，抱着胳膊看热闹：“好！老子就爱看这个！”他转头对围观的战士们吼道：“都学着点！”
钱进主动站出来：“我来扔石头。”他接过两块石头，站到两人中间十米开外的地方。
赵峰和王铁柱拿起汉阳造，默契地同时举枪。
王铁柱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手指在扳机上不安地着，虽然快速射击的他的强项，但他心里老是觉得没底。
他偷瞄了一眼赵峰，发现对方竟然闭上了眼睛，只是轻轻晃动枪口，整个人沉稳而挺拔，像一杆插在地上的红缨枪。
赵峰的个头比王铁柱要矮上一头，但在王铁柱眼里，此时的赵峰分明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光是看上两眼，就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准备，开始！”钱进高喊一声，用力将第一块石头抛向天空。
王铁柱立刻睁大眼睛，枪口追着石头的轨迹移动。他的心跳如鼓，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就是一块石头吗？他肯定能打中。
他从小就是快速射击的好手，他还在十岁出头的年纪，就能用父亲的土铳打死山兔，论打快枪，他还没服过谁。
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眼看就要下落。
“砰！”
“砰！”
两声枪响后，石头应声碎裂。
王铁柱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输了。
刚才的两枪，赵峰在前，他在后，是赵峰先打中了石头。
但怎么可能……他明明看见赵峰闭着眼睛。
“再来！”王铁柱咆哮道。
“第二块！”钱进又抛出一块石头，这次他抛得更高，速度也更快。
这次王铁柱更加专注，他咬紧牙关，眼睛死死盯着空中那个小黑点，接着迅速扣动扳机。
反观赵峰这边，竟然没有选择开枪，而是抬起枪口，默默看着王铁柱的动作。
“诶，赵排长咋不动了？”
“这次的更难打，难道赵排长怕了？”
“排长这模样，是要学庙里菩萨哩！”
几人刚说完，就挨了班长的拳头，但窃窃私语仍像风刮麦浪一样扩散。
……
“砰！”
这次王铁柱中了，子弹打在石块的侧面，虽然没有将其打碎，但还是把石块打飞了出去。
他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随后一脸得意地转头看向赵峰。
“赵排长，我早就和你说过，打枪就得靠感觉，你看你……”王铁柱的话刚说一半，就卡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了。
他看到赵峰突然动了，听到王铁柱的枪响后，赵峰猛地睁眼，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巨大变化。
如果刚才他像一座沉稳的高山，那现在就是一只凶狠的野兽。
王铁柱在别的地方看到过这种眼神。在老家的悬崖上，有一种行动迅猛、出手狠辣的鹰隼，父亲从小就教导王铁柱，好的枪手就要和鹰隼一样，眼睛尖、爪子利、翅膀快。
而此时的赵峰，眼神就和那些鹰隼一模一样！
赵峰的双眼迅速锁定半空中的石块，由于受到射击，石块的飞行轨迹偏移，朝着远处飞去，但赵峰仅仅看了一眼，就迅速抬枪，枪口微微晃动，瞄向石块。
王铁柱彻底傻眼了。
他要干嘛？
难道……他想把石块打下来？
这不可能，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这枪也不可能打得中！
下一刻，枪响。
“砰！”
训练场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赵峰枪口青烟还未散尽，那块飞石就在十几米高的空中炸成了碎片。
赵峰打中了！
“娘嘞，这个赵排长还是人吗……”一个年轻战士看到这一幕，惊得腿肚子首转筋，当年见着小鬼子飞机轰炸时都没这么哆嗦过。他掐了一把大腿，确定自己没在做梦。
王铁柱举枪的手僵在半空，几块飞溅的石屑打在他脸上，打得生疼，汉阳造冰冷的枪管己经沾满他手心的汗液。
他脑袋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呼吸。
“都他娘看清楚没有？”李云龙炸雷般的吼声惊飞了老槐树上的寒鸦，他再也忍不住了，从石块后面走了出来：“这才是老子要的神枪手！闭着眼都比你们这群兔崽子准！”
赵峰收起枪，走到王铁柱面前：“知道为什么输吗？”
王铁柱梗着脖子，半天才憋出三个字：“不知道……”
“你太依赖眼睛，而忽略了基本功。”赵峰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让所有人都能听见，“真正的枪感，是建立在基本功上的。我虽然闭着眼，但我知道枪口在哪里，知道子弹会飞向哪里，知道什么时候扣扳机最合适，这些，都是基本功练出来的。”
李云龙大步走过来，用力拍了拍王铁柱的肩膀：“铁柱啊，输给赵峰不丢人！这小子是把枪玩出花来了！”
王铁柱低着头，突然一个立正：“报告排长！俺服了，彻底服了……我想学这个！”
赵峰笑了：“先从基本功开始，愿意学吗？”
“愿意！你让俺学多久，俺就学多久！要是再说一句不，你就……你就枪毙俺！”王铁柱的声音震得旁边的树叶都抖了抖。
李云龙满意地点点头，摸出烟卷点上。
他看见赵峰己经开始手把手教王铁柱调整姿势，而其他战士都围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学习。
“这小子……”李云龙吐出一个烟圈，眯起眼睛，“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接下来的训练中，全排战士出奇地认真。就连王铁柱也一丝不苟地按照赵峰教的每一个要点反复练习。
赵峰穿梭在队列中，不时纠正这个的肩膀角度，调整那个的握枪姿势。
“钱进，你的右肘再抬高一点……对，就这样保持。”
“李二牛，呼吸要均匀，别憋气。”
“王铁柱，慢点扣扳机！”
……
休息时间，李云龙走到远处，把赵峰叫到身前。
他一脸神秘兮兮，特意压低声音说道：“赵峰，旅长昨晚给我发了紧急电报，就在近几天，有一列日军专列要从正太铁路经过，那是鬼子经常使用的补给线。”
“虽然还不知道列车上装了什么，但按照旅长的意思，管他车上装的是什么，都必须给它搞下来，给小鬼子放放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