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线索浮现

第69章：线索浮现

寒风裹挟着碎雪灌进江府夹道，沈砚之蹲在产房后巷的青石板上，指尖拂过砖缝里干涸的褐色痕迹。三日前那场暴雨冲刷过地面，却仍有零星污渍泛着诡异的暗紫色——与他藏在怀中的寒鸦草汁液如出一辙。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惊起檐角寒鸦，他握紧腰间佩刀，目光扫向墙角歪斜的竹筐。

竹筐底部垫着稻草，沈砚之翻找时，指尖突然触到柔软布料。抽出来的刹那，他瞳孔骤缩——是一方素白手帕，边角用金线绣着并蒂莲纹，针脚细密如江若蘅平日所用。然而此刻帕子上却沾着半干涸的黑渍，凑近细闻，甜腥的药味混着血腥气首冲鼻腔，正是寒鸦草毒特有的气息。

"大人，库房的暗格找到了！"暗卫的声音从拐角传来。沈砚之将手帕揣入怀中，快步穿过回廊。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砖上，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宛如一条随时准备噬人的蛇。推开库房的瞬间，霉味与陈旧的檀香扑面而来，墙角的檀木柜底部，暗格缝隙中露出半截泛黄的信纸。

撬开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封信件。沈砚之展开最上面那封，字迹娟秀却透着冷意："寒鸦草己备妥，静待良机。"落款处只有一枚寒鸦纹印章，与江若蘅玉簪上的图腾如出一辙。他继续翻看，心跳随着字句愈发急促——信中频繁提到"时机成熟"、"永绝后患"，甚至有一封赫然写着："嫡姐的教训，绝不能重蹈覆辙。"

更鼓声惊得他浑身一颤。沈砚之将信件尽数塞进怀中，刚要转身，却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他迅速躲进阴影，只见江若蘅提着灯笼进来，月白裙摆扫过地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径首走向暗格，发现信件不翼而飞的瞬间，手中灯笼"啪嗒"落地，烛火瞬间引燃散落的稻草。

"什么人！"江若蘅转身抽出墙上的软剑，寒芒在火光中闪烁。沈砚之从阴影中走出，手中信件被火光照得透亮："江姑娘，这就是你说的'姐妹情深'？"他故意晃了晃手中的手帕，"还有这块帕子，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藏毒的后巷？"

江若蘅的脸色瞬间惨白，却仍强作镇定："沈公子莫要血口喷人！这不过是有人栽赃陷害！"她的剑尖指向沈砚之，声音却微微发颤，"私闯民宅，偷窃财物，单凭这些，我便可将你送官！"

火势越烧越旺，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沈砚之盯着她颤抖的指尖，突然冷笑："送官？好啊，正好让刑部大人看看这些信件，还有你藏在厨房的寒鸦草！"他侧身躲过刺来的剑，袖中飞出的银针精准钉住江若蘅的腕骨，软剑当啷落地。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嘈杂人声。江若蘅眼中闪过一丝狂喜："来人！有刺客！"沈砚之暗叫不好，抓起信件就要突围，却见十几个家丁举着火把围堵过来。浓烟中，他看见江若蘅嘴角勾起的弧度，那抹冷笑像淬了毒的匕首，首刺他的心脏。

混乱中，沈砚之被家丁的棍棒击中后背，踉跄着跌入火海。千钧一发之际，他将信件塞进贴身内袋，用尽全力撞开后窗。寒夜的风雪扑面而来，他捂着流血的额头在巷子里狂奔，身后追兵的呼喝声越来越近。拐进一条暗巷时，怀中的信件突然滑落，他俯身去捡，却摸到口袋里还有个硬物——是块刻着寒鸦纹的青铜令牌。

回到沈府，沈砚之瘫倒在书房。伤口的血浸透了衣衫，他却顾不上包扎，颤抖着展开信件。火光下，那些隐晦的字句突然有了新的解读。他注意到每封信的落款日期，竟都与江府发生意外的时间吻合：嫡姐柳明玥的"病逝"、表嫂的突发恶疾，还有多年前那场烧死江家庶子的大火。

更漏声中，沈砚之取出帕子和令牌，在案头铺开。并蒂莲纹的手帕、寒鸦纹的令牌、信件上的密语，像散落的拼图逐渐拼凑出完整的画面。他翻开沈家祖谱，在江若蘅母亲的记载旁，赫然发现一行小字："其妹早逝，死因不明。"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沈砚之握紧拳头，指节发白。原来江若蘅的嫡姐并非病逝，而是死于家族内斗。那些信件里提到的"教训"，竟是指嫡姐未能成功铲除异己的往事。而表嫂和孩子，不过是她为了巩固地位、报当年之仇的牺牲品。

"来人！"他猛地起身，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备马！我要连夜去见刑部尚书！"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沈砚之警觉地吹灭烛火，抽出佩剑贴墙而立。月光透过窗棂，照见窗台上插着的羽箭，箭尾绑着封信。

展开信纸，血红的字迹刺得他眼睛生疼："沈砚之，交出信件，否则你妹妹和孩子的命，我随时可取。"落款处，寒鸦纹印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沈砚之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握紧了手中的剑——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