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秘密调查

第68章：秘密调查

残雪在墙角结成冰棱，折射着冷冽的日光。表嫂的兄长沈砚之立在江府角门外，望着墙内探出的梅枝，指尖无意识着腰间玉佩——那是妹妹出嫁时他亲手所赠，此刻却沾着昨夜擦拭婴儿嘴角污血的痕迹。寒风卷起他的衣摆，露出藏在靴筒里的匕首，刃身刻着的沈家徽记泛着冷光。

三日前妹妹咳血昏迷，太医们摇头离去时，他注意到江若蘅转身瞬间，袖中滑落的帕角闪过一抹暗紫。那颜色与婴儿嘴角的污痕如出一辙，像根刺扎进他心里。此后他便守在暗处，看着江若蘅每日清晨捧着药碗进产房，深夜又独自在回廊徘徊，裙裾扫过积雪时，总会留下几不可见的深色痕迹。

"沈公子，您要的东西。"暗卫从阴影中现身，递上用油纸包裹的物件。沈砚之展开油纸，里面是半片破碎的瓷碗，锋利的边缘凝结着黑褐色污渍。他取出银针刺入污渍，针尖瞬间发黑，与妹妹床前试毒的银针如出一辙。"在厨房角落找到的，"暗卫压低声音，"据厨娘说，是江姑娘的丫鬟打碎的。"

沈砚之将瓷片收入怀中，目光扫过远处正在赏梅的江若蘅。她穿着月白貂裘，手持团扇轻点枝头残雪，笑靥如花。可在他眼中，那笑容却比墙角的冰棱更冷。那日在产房外，他分明听见她安慰老夫人时，声音里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就像猎手看着猎物落入陷阱。

入夜后，沈砚之翻墙潜入江府。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在青石板上蜿蜒如蛇。他循着记忆摸到厨房，在灶台夹层里翻出个油纸包——打开一看，竟是半株干枯的寒鸦草，叶脉间泛着诡异的紫色。他瞳孔骤缩，想起妹妹昏迷时呓语中的"寒鸦"，想起太医说的"无药可解之毒"。

"什么人！"突然响起的呵斥声惊得他浑身紧绷。沈砚之迅速将寒鸦草塞进怀里，转身时己换作温和笑意："是李妈妈？在下听闻江府有位厨娘擅做桂花糕，特来讨教。"他举起手中的银锭，在月光下晃出耀眼光芒。李氏眯起浑浊的眼睛，目光扫过他鼓胀的袖兜，最终冷哼一声："深夜翻墙，沈公子好雅兴。"

待产婆的脚步声远去，沈砚之抹了把额间冷汗，继续往库房方向摸索。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霉味混着药香扑面而来。他借着月光翻找，终于在角落的檀木匣里发现一本泛黄的账本。翻开扉页，密密麻麻记载着购入寒鸦草的记录，落款日期正是妹妹生产前半月。

更鼓声惊破寂静，沈砚之将账本塞进衣襟，原路返回。翻墙时，他听见江若蘅的院子传来轻笑。透过窗纸，他看见她倚在榻上，手中把玩着支玉簪，寒鸦草纹在烛火下泛着幽蓝。"表嫂啊表嫂，"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明日，就该轮到那小孽种了..."

沈砚之握紧腰间匕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强压下冲进去的冲动，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回到沈府，他连夜修书数封，分别送往刑部、大理寺，还有妹妹夫家的族长手中。信笺末尾，他咬破指尖，用血写下八个字："寒鸦索命，毒计昭彰"。

第二日，江府依旧一片慌乱。江若蘅捧着新熬的汤药走向产房，却在回廊撞见沈砚之带着一群官差。她笑容微僵："表哥这是何意？"沈砚之冷冷看着她，从袖中抽出账本和寒鸦草："江姑娘不如先解释解释，这些东西为何会出现在你府上？还有，"他逼近一步，眼中燃烧着怒火，"玉簪上的寒鸦草毒，与我妹妹的病症，又有何关联？"

江若蘅的脸色瞬间惨白，手中药碗剧烈晃动。汤药泼洒在青砖上，腾起阵阵白烟。她望着西周如临大敌的官差，突然仰天大笑："沈砚之，你以为凭这些就能定我的罪？"她的笑声惊起檐下寒鸦，扑棱棱的振翅声中，一场酝酿己久的对峙，终于撕开了血腥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