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太后闻言，脸色微沉。
她看向徐清裘的目光便更不和善，竟道：“皇后，你煞气重，对胎儿不好，每年本就要去国安寺小住几日，洗洗身上孽罪，今年便提早些去吧，正好也为敦贵妃胎儿祈福。”
她不等徐清裘回答，沉吟道：“这六宫之事，便按照惯例暂交给哀家打理。皇帝那边哀家自会去说，你安心去，诚心地向佛祖祈福才是。”
在座的妃嫔们皆是大吃一惊，显然没料到太后竟为了敦贵妃向皇后发难。
“母后！”徐清裘猛地抬头，似乎是十分地愤怒，却在太后的冷眼下，只能语气不甘道，“……是，儿臣自当诚心。”
经此祈福宴，这后宫中谁做主，便变得十分清晰。
“那敦贵妃真是好手段，竟将皇后娘娘发落出去国安寺给她腹中胎儿祈福，太后这还是头一次对皇后这样摆脸色，看来当真是看重这一胎，传言没错，恐怕生下来真是个皇子！”
席散了，却更热闹了，妃嫔们三三两两结了对，在回宫的路上热议着。
“娘娘……”珂嫔担忧地看向徐清裘，连向来温和的她也不由得愤愤，“太后怎会如此放纵敦贵妃，便是怀了皇子又如何，皇后便是皇后，向来只有为国出宫祈福，哪能为了一个妃子如此大张旗鼓。”
贞妃在一旁更是气愤：“仗着肚子里有货，闹得六宫不得安宁，敦贵妃这般坏心思，不怕生下来的孩子遭报应么！”
其余受过徐清裘恩惠的妃嫔也附和。
徐清裘面色平平，她早就料到了有这么一日。
三年前，她拿起刀护住太后、公主这一宫的女眷，她们感恩戴德，执意要让皇帝迎娶她做皇后，放弃那青梅竹马的敦贵妃。
如今天下太平，文臣当道，武将出身的她又无所出，怎能比得那家世显赫、身怀龙胎的敦贵妃。
他们害怕她，怕她害了敦贵妃的孩子。
况且不久前，她还整治了太后宝贝的亲女儿——若月公主。
皇上这一招借刀杀人，倒让她成了太后的眼中钉。
她盯着高高的宫墙，倒看不出她在太后面前表现出的愤懑不甘，反而平静地道：“从前是从前，如今世事变迁，皇上重文轻武，武将势微，文官当道，本宫这皇后宝座自然不安稳。”
“无妨，正如本宫的意，”她看着那一只停在屋檐上的雀儿，吩咐道，“你们二人绝不能轻举妄动，等本宫回来，再行商议。”
珂嫔忽地恍然大悟，原来皇后所说的出宫，竟是这样的法子。
她深深地颔首：“皇后娘娘深谋远虑，嫔妾等远远不及。”
暖阳阁边，荷花塘金光浮动。
徐清裘赶过去时，便看到贺郡一人独立，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思索什么。
她走过去，脚步声很轻。但贺郡耳朵何其灵敏，还未接近他十米内，他便骤然抬了头，静静地看了过来。
他跪下，垂眼：“皇后娘娘。”
徐清裘走到他身前，俯视他温顺谦卑的姿态，半晌，抬起指尖，指向他腰间的剑。
“贺郡，为本宫效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