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郡挡在徐清裘身前:“娘娘,请让臣先进入。”
盼男鄙夷地瞥他一眼。
“我怎么会向娘娘下毒,”她拉长了音调,“不过这毒,只毒狗。”
贺郡面色不变。
他不觉身体有异。
徐清裘:“无妨。”
她今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无妨”,仿佛真如一位母亲在劝一对彼此看不对付的儿女。
“慈药在……”
盼男毫无波澜地踩上地上的血迹,那血迹有诡异的墨绿色,看上去十分不祥。
她拨开五颜六色的药材,从破烂篓子掏出一个瓷瓶。
“在此,老头子刚炼好,我便杀了他,瞧着血迹,错不了。”她满足地说。
徐清裘:“不错。”
她也很满意盼男的能力,不仅是一个能细水长流、手刃仇敌的人,也是个不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当担大任。
盼男将瓶子交给徐清裘。
徐清裘则从袖中掏出一瓶药,交予她:“一年到了,你早些服用。”
盼男:“自然,娘娘,我惜命。”
“不过,要想慈药发挥药效,”她倒出药丸,嚼着,说,“还需与一味药草一同服用。”
徐清裘眉头微微蹙起。
“这与之前所说不同。”
她眼神极冷。
“还需一株慈草,”盼男跪下,沉声道,“断崖处雾气浓重,老头子采回的慈草不多,我几次下去,险些丧命,娘娘,我惜命。”
徐清裘审视她。
半晌,她说:“你该惜命。”
盼男服下毒药,一年需要服下一颗解药,不能背叛她。
她也知晓盼男希望复兴芳族药学,不会轻易拿性命开玩笑。
徐清裘信任盼男。
“事事难周全,贺郡,”她说,“你与我前去取回这慈草。”
盼男带徐清裘和贺郡抵达断崖。
只见断崖茫茫。
白灯笼映照不穿雾气。
盼男给他们二人指明采药的路。
“夜色深重,危险重重,”她说,“娘娘小心。”
她又晃了晃灯笼,说:“狗不必小心。”
贺郡漠然。
徐清裘假装没见二人目光对峙。
她俯身:“你所言不假,雾气浓重,极其危险。”
“这里太静。”贺郡忽然说。
“狗怕了。”盼男嘲讽。
贺郡不理她,只慎重地问:“慈草为何物?当真需要娘娘冒如此大风险?”
他跪下:“臣去便是。”
徐清裘在腰间绑上了一盏以发光植株涂抹了的夜灯。
“一人难行。”
她又道:“传说中,曾有一族以女子为尊,她们欲减轻生育之苦,但又不愿失去交合之乐,便做出一味药,名为慈药,这一味药能损男子龙阳,极大减少女子受孕几率。”
“使男子服用这味草药,也是女子用以巩固统治、治理人口的一个重要手段。“”
“第一位找到草药的人,将这一草药命名为慈草。”
贺郡听完,骇然。
他不可能听不出徐清裘的言外之意。
难道徐清裘当真——
“狗东西,拿着。”
盼男向贺郡递去一盏夜灯。
贺郡看她。
她半面疤痕,半面干瘦。
“狗东西,你可知晓,不随意给予子女降生之苦,是为慈。”
她又冷嗤:“你们这些男人,一辈子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