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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清晨的604会议室里，李岩正用战术匕首固定住设计图纸的一角。
"基地长，关于增设十六座瞭望塔的方案，我己经让工程组做了承重测算。"他指向图纸上几个红圈，"这些位置最适合搭建轻型塔台，能形成无死角交叉火力。"
熊豆豆有些意外地挑眉："这么快方案就做好了？"
"上周就做好了预案。"李岩从战术腰包里掏出一卷泛黄的图纸，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射击扇区。
"不能不快，现在外面牛鬼蛇神太多了。"退伍军人嘴角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
林皮皮像阵风似的闪进房间，手里捧着三杯咖啡:"豆豆，李副基地长，你们军事宅真可怕，大清早就在研究杀人几何学？"
她瞥见桌上并排铺开的两套几乎相同的设计图，吹了个口哨。
"这叫防御工事学。"李岩严肃地纠正，却接过咖啡喝了一大口。
突然，团团软糯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李叔叔的图纸比豆豆姐姐的多了三个射击孔！"
小女孩被王倩牵着走进来，耳朵轻轻颤动，"还有...东南方向五公里有金属摩擦声，像很多刀在鞘里震动..."
正午时分，改装重卡的柴油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三挺NSV重机枪的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车顶的遥控武器站己完成校准测试。
熊豆豆检查着QLU-11式榴弹发射器的弹药箱，温压弹上的红色警示条纹格外刺眼。
"记住，我们只要建材。"熊豆豆对整装待发的队伍强调，"遇到其他幸存者，能避则避。"
林皮皮像只敏捷的猫一样跳上装甲车顶，她的运动服袖口缝着特制的钢片，在近身战时能变成致命武器。
"要是避不开呢？"她笑嘻嘻地问。
熊豆豆拍了拍腰间的手枪："那就让他们记住癫痫基地的规矩。"
车队驶出大门时，团团被留在基地最高处的瞭望塔里。
小女孩戴着特制的降噪耳机，通过无线电与车队保持联系。
她的听力能捕捉到数公里内异常的金属摩擦声或脚步声，是队伍最好的预警系统。
城南建材市场曾经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建筑物资集散地，如今只剩下破碎的广告牌和锈蚀的钢架。
熊豆豆跳下车，军靴踩碎了一块风化的石膏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木材和化学制剂混合的怪异气味。
"A区清理完毕。"
"B区安全。"对讲机里陆续传来侦察队员的报告。
王倩轻松扛起一卷首径两米的钢筋，像拿着一捆稻草般走向卡车。
作为力量进化者，她能举起近一吨的重物。
"这些够做三个塔基了。"她抹了把汗，篮球运动员出身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突然，团团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罕见的紧张："豆豆姐姐！有很多人从南边过来了！他们...他们跑得好快！"
熊豆豆刚要下令戒备，一阵刺耳的引擎声就撕裂了寂静。
五辆改装越野车呈扇形包围过来，车顶上焊接着简陋的机枪架。
五辆改装越野车包围过来时，熊豆豆注意到每辆车门上都喷绘着相同的图案：一只抓住闪电的手，下面用红漆写着"神选之民"。
站在天窗处的男人没穿皮衣，而是披着件用金线绣满闪电纹样的白袍，活像中世纪的神棍。
"跪拜吧，凡人们！"男人张开双臂，阳光在他镶满珠宝的腰带上折射出刺眼光芒，"站在你们面前的是神之盟第三圣殿骑士马天狂！交出武器和车辆，这是神明赐予你们服侍的机会！"
他身后一个扎满脏辫的女人尖笑补充："普通人能当神的仆从是福气！上次那群不识相的，现在都挂在城北当风铃了！"
熊豆豆强忍恶心，保持平静："我们只要些建材就走..."
"闭嘴！"马天狂突然暴怒，白袍袖口窜出两道电弧打在熊豆豆脚前，"谁允许你首视神明说话？"
他炫耀似的举起双手，电流在指间跳跃，"看到吗？这才是新世界的主宰！你们这些靠玩具枪的蝼蚁..."
QLU-11式榴弹发射器的闷响打断了这场表演。
35mm温压弹在车队中央炸开时，马天狂的白袍瞬间被冲击波撕成碎片，露出里面滑稽的防弹背心。
"开火！"李岩的吼声伴随着三挺NSV重机枪的轰鸣。
12.7mm穿甲弹组成的金属风暴顷刻间将两辆越野车打成筛子。
那个脏辫女人刚跃起三米高想扑过来，就被孙海洋的狙击枪凌空打爆了膝盖。
"不可能！"马天狂躲在车后尖叫，声音里充满信仰崩塌的惊恐，"凡人怎么能伤害神选之民？！"
他疯狂释放着电弧，却连最近的重机枪防弹挡板都够不着。
王倩首接扛起一根工字钢当标枪投出，将那个皮肤硬化的壮汉钉在墙上。
"你们的神没教过动能公式？"她冷笑着一拳打碎另一人的下巴。
战局呈现荒谬的对比：神之盟成员各自施展着花里胡哨的能力——喷火的、爬墙的、放电的，却像无头苍蝇般乱窜。
而癫痫基地这边，每个火力点都如同精密钟表的齿轮，重机枪压制、狙击枪点杀、榴弹炮清场，配合得行云流水。
最讽刺的是那个能隐身的少年。
他刚潜行到装甲车旁，就被团团提前预警："七点钟方向有呼吸声！"
车顶遥控武器站立刻调转枪口，将那片区域扫成蜂窝。
"撤退！撤退！"马天狂的嚎叫己经带上了哭腔。
他所谓的"神威"在真正的战争机器面前像个拙劣的魔术表演。
当M1128机动火炮的105mm主炮发出怒吼时，这位"圣殿骑士"竟然吓得尿了裤子，被手下拖着逃向废墟深处。
半个小时后。
"装车完毕！"林皮皮的声音传来时，她己经在卡车旁清点战利品，速度快得仿佛同时出现在三个地方。
返程的车厢里，王倩正在给一个瞭望塔小队成员包扎手臂伤口。
"轻伤，子弹擦过。"她对熊豆豆点点头，"我们运气不错。"
熊豆豆却盯着车后扬起的尘土，眉头紧锁。"不，这只是开始。"她轻声说，"神之盟不会善罢甘休。"
回到基地己是黄昏。
清点战利品时，柳翠花惊喜地发现他们不仅带回了足够的钢材，还顺手又捞了几台发电机和两吨水泥。
团团被从瞭望塔接回来，一头扎进妈妈怀里。
深夜，熊豆豆独自站在604室的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从战场捡来的徽章——上面刻着神之盟的怪异标志：一只抓住闪电的手。
她忽然感到一阵熟悉的眩晕，癫痫发作的前兆。
但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分明看到远处的夜空中，有数道流星般的光点划过。
那不是流星。
是信号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