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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晚声看着阿山残破的双腿。
“大夫这腿……”
大夫将银针刺入腿上的穴位中：“若醒来后，还有觉知，便还能行走。”
余晚声看着红肿流脓的双腿，心里发紧。
还是救得太晚了。
如今连西肢健全都很难保证。
叶淮霆将余晚声拉远了一些：“他俩筋骨强壮，一定能熬过去的。”
余晚声忍着眼眶的泪：“虽然知道会伤得很重 ，但这太血淋淋了。”
叶淮霆想起之前在乌蒙山上，余晚声被打倒奄奄一息。
他看见血淋淋的余晚声时，呼吸都差点停滞了。
懊悔，无力，慌张，心疼几乎一瞬间将人击垮，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不在高位的无力。
原本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好怨的。
可因为自己的无力保护，让自己最想护着的人，被人打成如此。
那高位就算是爬也是要爬回去的。
莫铭非回到当铺时，给余晚声带来了一个消息。
“宋夫人在找你。”
“派了家丁去凌霄阁，我打发回去了。”
“你要联系她么？”
余晚声思索着如今城内的情况，山匪绑人彻底惹怒了林子骞。
如今他在石港县内，搜索的更疯狂了。
“不要，以后都不要。”
余晚声语气坚定。
和沈韵娇一起开酒楼的日子，真的很快乐。
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点时光。
可能靠自己，将酒楼做起来，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也是费了不少心力的。
说不遗憾是假的，沈韵娇估计也很遗憾。
但现在平安最重要。
城内的搜索近乎疯狂，连当铺都被搜过三次。
但当铺通往暗室的门，是能工巧匠精心改造过的，任凭林子骞怎么搜，都抓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到了深夜，两人终于有转醒的痕迹了。
张凌韦一睁眼，就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容。
余晚声满眼惊喜，连忙唤来大夫。
“醒了，终于醒了。大夫你再看看。”
大夫利落的把脉开药，换药，煎药。药煎好时，在屋里的暗卫连忙接过药碗，开始喂药。
余晚声看着张凌韦一口口将黑乎乎的药汁吞咽下去：“现在身体什么感觉。”
张凌韦手脚都被绑上来布条，如今能活动的只有一个头。
“痛，全身都痛。”
余晚声扯开笑：“还会痛就好。最怕哪里都不痛。”
张凌韦看着余晚声目光里的关切，内心一暖，在山上的日子说久不久。
可每个人都用心换了心，真有着过命的交情。
特别是余晚声。
张凌韦扯开一抹笑：“放心吧，我从小到大，受伤无数，次次都能活蹦乱跳的。”
余晚声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随即消逝。
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好希冀的。
“好好喝药吧。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我还等你请我吃京城名菜呢。”
张凌韦笑一笑：“少不了你。”
叶淮霆看着两人的打趣，心神一松，这样的场景像极了刚相识时两人的状态。
“凌韦，后面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
张凌韦看着面前的王爷，知道这算是为数不多的抚慰了。
“是，王爷。”
张凌韦将药汁一口饮尽，看向周围：“阿山怎么样了。”
余晚声心里一沉，表面不露神色：“大夫说，快醒了。他筋骨不如你强。醒得没你早。”
张凌韦听完面色一松，大夫说快醒了，就好。
“等他醒了，我要带着他练练身子。”
张凌韦满心期待的计划着，这次大难不死，后面会越来越好的。
余晚声不忍看着张凌韦的神情，走出暗室。
其实大夫说的是，凶多吉少。
说的是，阿山受得刑比张凌韦还重。
因为张凌韦身份特殊，毕竟敲开张凌韦的嘴比阿山管用。
张凌韦的嘴要慢慢磨，而阿山……
叶淮霆跟在余晚声身后，没有声响，余晚声如今每天去两人的暗室里看七八回。
围在大夫身边打下手。
哪怕告诉她，不用忙活，会有人干这些都没用。
余晚声还是会接着干，她说不干，心里更慌。
张凌韦喝完药就睡了，不过三日，气色都养回来了一些。
阿山依旧在生死边缘徘徊。
大夫每次把脉都沉着脸。
叶淮霆好几次将余晚声拉走：“你今日好好睡一觉，你己经几日没好好合眼了。”
余晚声微微一挣扎，想躲开叶淮霆的禁锢。
“放心，我没事。”
叶淮霆用了点力气，将人抱在怀里，用手轻拍着脑袋，身上栀子花的气味渐渐包裹住余晚声。
首至怀里的人毫无动静，叶淮霆才将人打横抱起，首接送进了房里，放在软榻上。
看着阖上眼余晚声，心里终于安心了几分。
余晚声不可能乖乖听话，有时候还真得做点手脚才行。
一点，让余晚声昏睡了一日。
余晚声再醒来时，只觉得精神好了很多，没有了前几日那般的慌张。
想到暗室里的阿山。
余晚声披上外衣就跑到了阿山的暗室里。
“啊山怎么样了。”
余晚声的声音和人几乎是同时进入屋子的。
阿山的床边围了一圈大夫，大夫身后站着叶淮霆，还有坐在轮椅上的张凌韦。
叶淮霆见余晚声连发都没挽起来，就冲进了屋子。
皱了一下眉：“醒过了，喝了药又睡下去了。”
余晚声有些不可置信的拉着大夫再问了一遍：“确定醒过了吗？”
大夫点点头，看神情不像是安慰人。
余晚声嘴角扯着笑：“醒过就好，能醒来就好。”
“啊山现在的情况……”
大夫拱手回应：“性命不算完全无忧，只不过有一线希望了。”
余晚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希望就好。”
余晚声看向周边时注意到了张凌韦的神情，铁青紧绷。
余晚声半蹲的询问：“你还好吗？为什么神色看着没前两日好。”
张凌韦被唤回神，他也是刚刚才下床来看啊山，也是刚刚知道啊山原来伤得比他重多了。
叶淮霆将余晚声拉住：“你如今比大夫还像大夫。”
“你先用膳，再过来看阿山。”
话音还没落下，床上的人，突然呛出一口鲜血。
刺激了在场所有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