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在自己世界里的程昱,对外界的接收有些迟钝,首到鹿熙宁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触上他迷惘又破碎的眸光,心房一紧,自责蔓延开来。
“抱歉程昱,我这两天有点忙,没有很好地照顾到你。”
意外得到她的歉意,程昱一慌,连忙摆手,忙不迭地否认:“没有没有,你把我照顾得很好,是我没能抵抗顽强的病魔。”
提到自己的病情,就觉得自己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畏惧世人怪异的目光和讥讽的言论。
“这不怪你,我们都在努力,要相信自己,相信时间。”
真挚的眼眸给了他无尽的力量与温暖,用力地点了点头,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
这次鹿熙宁教他做一些简单易上手的汤类做法,私心让他先学地是自己喜欢的汤类。
“程昱,打三个鸡蛋备用,要搅拌好的。”
“好的。”
打好鸡蛋,鹿熙宁拿着手机翻找之前看到过的一个鸡蛋汤完美做法的教程,转过屏幕给程昱看,启唇:“你看着这个试试能不能打出这么好的蛋花,我没试过,不知道成功性有几成。”
程昱认真看了两遍视频教程,准备开始动手试。
“水倒多少,这些够吗?”
“差不多了。”
等水烧开的间隙,程昱又看了一眼教程。
看着沸腾的水,将打撒的蛋花按照教程里倒入的动作来。
鹿熙宁站在一旁,看着成型的蛋液以及鲜亮的色泽,露出满意的笑容,语气兴奋:“很可以,撒点调料就盛起来吧。”
简单的三菜一汤很快就完成了,米饭也刚好煮熟。
吃饭席间,鹿熙宁猛然想到自己忘了几件事。
“对了程昱,我忘记跟你说一件事,上午的时候,我妈妈打电话过来,让我晚上回家吃饭,你到时候要和我一起去,还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
听到要和陌生人接触,程昱内心下意识地排斥,就连吃饭的动作都慢了不少,眼神与她短暂地对视后,便低下了脑袋。
“我想待在家里。”
少年的声音很轻,充满了抗拒。
他不想出去见陌生人,即使是她的母亲。
想来,他的病情还需要再接再厉,温声启唇:“好,那你乖乖待在家里,我到时候早点回来。”
“嗯,我会乖乖的。”
“好,还有你等会儿吃完饭就不要吃东西了,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我带你跳跳操,活动一下身体。”
程昱点点头,吃饭的速度渐渐恢复。
下午三点半。
鹿熙宁准时叫程昱一起跳操。
将早上还未收进来的瑜伽垫,横铺在客厅里,连接上电视,找到跳操视频。
这是一段公认的快乐跳操视频,先前跳过几次,之后就没触碰过了。
“程昱,你把拖鞋脱掉,踩在这上面。”
看着电视里被按暂停的视频,程昱有些局促,听到她的话,机械似的照做。
“……姐姐,我不会跳,怕跳不好。”
“没关系,我也很久没跳了,就当放松身体好啦!”
话落,按下遥控器里的开关,聚精会神地盯着视频里的画面。
准备时间结束,开始跟着做出相应的动作。
一旁的程昱望着活力满满的鹿熙宁,逐渐放下内心的忸怩,尝试着伸出手,笨拙却又认真。
两个人基本上是新手小白,但好在跟练视频动作简单且有趣,节奏欢快热烈,动作都断断续续地跟练下来。
跳操结束后,两人皆喘着气,汗水淋漓,心情是运动完后的舒爽与畅快。
程昱己经好久好久,没有体会过流汗是什么样的滋味,感受着汗液的流动,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变化,情绪明显在朝着好的方向追逐。
有一种换了一副身体的感受。
因为是刚开始,鹿熙宁只带他跳了一遍,就让他去洗澡换衣了。
见时间己经下午西点了,到了煮饭的时间。
想着晚上只留他一个人在家,提前给他煮好饭,又炒了几盘家常菜。
待程昱洗好澡出来,鹿熙宁刚好炒完最后一盘菜。
“程昱,我帮你把晚餐准备好了,到时候吃完晚饭,记得吃药。”
“嗯。”
程昱回到自己房间,将头发吹干后,起身走向餐厅。
看着餐桌上刚刚烧好的几盘菜,内心有暖流淌过,心口涨涨的。
来到这里后,他才意识到,原来也会有人对自己好,原来自己有一天也能感受到家的味道。
可也常常觉得自己不值得她这样做,配不上她对自己的好……
鹿熙宁洗完澡出来时,就看见站在餐桌旁的程昱,没有留意他的神情,出声嘱咐:“我先走了,会早点回来,你按时吃饭,记得吃药,如果不习惯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可以打开电视。”
沉浸在思绪里的程昱听闻,忙将自己的软弱藏起,迎上她的眸光,笑着应声好,我知道。
最后叮嘱一句“有事给她打电话”,便拿着车钥匙出门。
听到关门声,程昱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还好没有被发现。
相比第一次一个人待在家里,这次好很多。
一个人吃饭时,总是会想起和她一起吃饭时的画面。
享用完晚餐,将厨房收拾好,把控好时间吃药。
吃完药,拿起吉他坐在沙发上,观看自己搜索的吉他教学视频,专注地练习。
他想给姐姐弹好多好多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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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车子驶入小区的地下车库,乘坐电梯来到熟悉的入户门前,输入指纹,传来依旧不变的机器女音:“欢迎回家。”
听到声响,在厨房忙碌的中年女士擦了擦滴着水的双手,出来迎接自己的女儿。
“回来啦。”
看见面前的母上大人,鹿熙宁伸手抱了抱她,清楚地知道她只是一位NPC,却在透过她,想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妈妈。”
“你先坐下歇着,妈还有一道菜。”
说着,匆匆走向厨房,继续手里的活。
鹿熙宁换上拖鞋,跟着去了厨房,路过餐桌,被香味吸引,忍不住偷吃。
去厨房拿了一双筷子,夹起久违的可乐鸡翅,味道与现实世界中,相差无几。
“妈,我来帮你吧。”
刚刚吃完鸡翅,看着厨房忙碌的母上大人,内里的孝敬因子开始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