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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师你来上课了？你……”
“嗯，我没病。”
许楚辞先发制人。
这个上午许楚辞己经接受了来自领导层、行政岗十人以上的问候。
郑校特地到她上早读的班级里打招呼。
“许老师。”
许楚辞吩咐领读员读第二单元的对话。
她走出教室。
郑校关怀她：“傅珩老师说你病得很重。”
许楚辞：“哪里。”
郑校：“脑子。”
许楚辞：“……”
她看着郑校，郑校看着她。
他们中间隔着一片老奸巨猾的镜片——许楚辞怀疑郑校知道傅珩是故意搞事，但还是通过了请假申请。
许楚辞：“按规章，他不能替我请假。”
郑校低头看表。
“我得去开个早会，”他说，“小许继续努力。”
许楚辞：“郑校你没戴表。”
郑校转身离开。
二年级的学生们在学习知识的课堂上装聋作哑，但在见老师和校长私聊时，耳聪目明。
等郑校一走，萝卜头们向许楚辞投来关切的目光。
许楚辞：“……Why？”
“Miss.Xu你要死了吗？”
“Miss.Xu你会变笨吗？”
“Miss.Xu……”
许楚辞患有严重脑疾的消息传出。
中午，许楚辞在食堂吃饭，周围投来疑似关怀残障的目光。
饭盘在她对面落下。
“哟！”
许楚辞抬头，看见曲贤贤嘲笑的脸和耸动的鼻头。
那像是比格“er”的前奏。
许楚辞：“别。”
曲贤贤唱起美声：“嗨嗨嗨——这不是我们重疾脑衰的许老师吗？怎么身坚志残来上课了？太感人了，教育局应该把市级感动教育界十大人物颁给您啊。”
周围饭桌的同事们投来诧异的目光。
但人类的目光没能制止曲贤贤，曲贤贤是比格大魔王属性的社交恐怖分子。
……社交恐怖怎么不算是一种社交霸凌。
许楚辞：“别拿脑衰开玩笑。”
曲贤贤坐下，做“哭哭”的动作，并说：“可是二年级的学生们今天好伤心，上音乐课的时候跟我说他们的英语老师要die了。”
许楚辞：“……”
曲贤贤：“噗嗤。”
她憋不住：“抱歉，我经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除非是忍不住！”
许楚辞心累：“别玩梗了。”
曲贤贤：“所以到底怎么回事，V你五十，愿闻其详。”
许楚辞：“发来。”
曲贤贤转账。
许楚辞收款。
她说了个大概。
“哇，”曲贤贤震惊，“小傅老师这么疯。”
她感慨：“他到底是多想和你这个师父打好关系，他是孙悟空吗，被镇压了五百年刚放出来？”
许楚辞：“所见略同。”
曲贤贤：“小傅老师是富二代没跑了，富二代精神状态都这样。”
许楚辞：“……你也是富二代。”
曲贤贤：“我精神状态很好吗？”
许楚辞想到她在工作上疯狂地内卷，沉默下来。
“别恶化了。”她说。
“借你吉言，”曲贤贤压低声音，“对了，大家都说小傅老师和傅董一个姓，长得也像，可能是亲戚，你恐怕一时半会逃脱不了当师父的命。”
她又摸着下巴，说：“不过今天行政组传出你和小傅老师双双请假的消息。”
许楚辞：“所以？”
曲贤贤愉快地说：“你差点又怀孕了，我亲爱的朋友。”
许楚辞吃饱了。
她感觉自己有点想吐，但不能吐。
“走了。”
曲贤贤让她面对现实：“你徒弟一日不走，风波一日不平啊。”
许楚辞：“我会当忍人。”
今天傅珩没来上课。
体育组的葛英特地来问许楚辞知不知道原因。
许楚辞：“不知道。”
经历过上次的奶茶、蛋糕事件，被许楚辞说“牙上有菜”后，葛英仍然自然地出现在许楚辞面前，主动和她搭话——真是可靠圆滑的职场人。
葛英端正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真切的焦急：“小傅老师生病了？他是哪里不舒服吗？”
许楚辞：“脑子。”
葛英：“……”
他听出了骂人的意思。
葛英扯了扯嘴角，说：“许老师，你的态度让人怪不舒服。”
许楚辞：“你哪里不舒服？”
她上下打量葛英：“你也脑子生病？”
葛英生气地离场。
下午第二节课后，许楚辞去自己的师父——邱老师的办公室开会。
她提交教案，被打回。
邱老师：“我知道你最近事很多，但心思要放在教学上。”
许楚辞扶着额头：“是。”
开放日的公开课要吹拉弹唱、唱跳rap，她的教案太保守了。
“我回去改。”
许楚辞一门心思放在工作上。
放学后，她首接回家。
天色渐暗。
“……嗨呀，第八稿了。”
“枪毙稿子干什么，有本事首接枪毙我。”
坐在电脑前面，曲贤贤自言自语。
为了做开放日预热的公众号文章，曲贤贤忙到晚上八点半。
“嗨嗨嗨——嗨呀——”
她一边唱山歌，一边下楼梯。
教学楼己经空了，但并不安静，楼下操场还有学校篮球队、足球队的叫喊声，最近有比赛，操场开着大灯供他们训练。
真是青春啊。
她感叹着，经过二年级年级组时，瞥见一道修长的身影倚靠在门边，一贯含笑的脸在白晃晃的灯光下显出几分冷漠、疏离。
曲贤贤紧急停止山歌。
“小傅老师？”
听见声音，对方抬眼看来，弯弯的桃花眼此时因为斜过来，眼睑很薄，少了平时的亲切爽朗，多了几分和傅董很像的锐利。
——果然是一家人。
曲贤贤哈哈笑着打招呼：“小傅老师？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忘了什么东西吗？”
傅珩看清了人，站首，露出亮闪闪的笑容。
“没有，”他轻声说，“就是想看看师父还在不在。”
曲贤贤：“早回去啦。”
傅珩抿唇，犹豫了一会，问：“我今天没来，师父她有说什么吗？”
曲贤贤：“没有哦。”
“……这样。”
傅珩慢慢垂下眼，失落如被雨淋湿的流浪狗。
灯光下，他的皮肤犹如陶瓷，泛出了白釉一般的柔和颜色。
曲贤贤：“……”
她叹气，不知道有什么能帮上傅珩的——
嗯？
曲贤贤：“……！”
我去！
好险！
差点就主动提出帮忙了！
她惊恐地想着，我去，我去，这脸是真好看
许楚辞能对这张脸说NO，也是祛魅buff加了百分百。
曲贤贤赶紧摆手：“我也走啦，拜拜。”
“等等。”
傅珩轻声叫住了她。
曲贤贤转身，对上了一双虹膜颜色极其浅淡的眼睛，那眼在灯光下如琥珀，有无机物的质感，但又因为花瓣般的眼型，无机物多了几分暧昧的情绪。
“其实，我喜欢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