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来到大虞朝,确定自己穿越后,他很迷茫。
大虞朝,唐云很陌生,没有任何归属感,哪怕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二十年来也从未离开过洛城周边的地界。
唐云想过,不是没想过,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一年积攒家业,两年半出窝打篮球,五年统一全世界,十年圈养奥特曼,争取有生之年制霸银河系。
问题是古代真的那么好混吗,整个大虞朝都被笼罩在降职光环之下?
剽几首诗,文人惊为天人,纳头便拜叫爸爸?
诗是要看阅历甚至是“履历”的,更要应情应景,你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张口闭口就是名传千古的旷世佳作,谁会信?
搞到土豆改变天下百姓命运,更扯了。
土豆产地在南美洲,和大虞朝中间隔着大海呢,他根本不会游泳。
还有火药,就算搞出来有什么用,炸谁去啊,扔宫府里去,别说大虞朝,就一座洛城,他都不叫不出十个人名。
所以说,唐云的想法很简单,赚点钱,改善改善生活,至少目前是这么想的。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唐云在后花园里拿着最小的石锁抡来抡去。
陈蛮虎蹲在旁边,歪着脑袋,不懂,不懂为什么自家少爷一边练石锁,一边喊着耶巴蒂莱维卑鄙。
出了一身汗,唐云坐在石凳上喘着粗气:“身体是泡妞的本钱,以后每天坚持运动。”
陈蛮虎干笑了一声,现在但凡唐云说他听不懂的怪话,他就会流露出我听懂了但是让人一看就知道什么都没听懂的表情和笑容。
“对了。”
唐云一边擦着汗一边问道:“我爹呢,一大早没看到他呢。”
“去肃县了,说是一个军中友人后辈成亲,要住几日。”
“吃大席去了啊,那怎么不带着我呢?”
“额…”
“你额什么?”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的唐云皱了皱眉:“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老爷说带您去丢人。”
“我…我哪丢人了。”
“您读过书,不走正道。”
唐云都服了,不就是读了几本书认识几个字吗,至于被鄙夷成这样吗。
其实军中并不是鄙夷读书人,当然,也没喜欢到哪去。
军中也有读书人,比如参军、主簿、祭酒,包括管理后勤物资的一些文官。
军伍们不喜欢读书人不是因为讨厌“文化人”,而是因为这些人读过书后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瞧不起军伍们,认为军伍们都是丘八、粗汉。
说的再首白点,换了后世,好多人仇富,不是因为富人多有钱,而是富人一边压榨穷人一边和穷人炫富,这才是遭人烦的主要原因。
冲了个澡,草草吃过早饭,唐云让管家去将钱庄将百贯银票换成“小额”的,并交代了一些需要采买的东西。
管家姓吴,五十岁老头,长的有点像是龟仙人,脑袋没几根毛,总是弯腰驼背着,拿着银票离开时手都哆嗦了,嘀咕着这辈子给他爹上坟都没烧过这么多。
吴管家离开后,唐云带着陈蛮虎再次出城,前往牧场。
正好老爹也不在府中,唐云准备深耕畜生行业搞出,争取早日搞到第一桶金,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二人溜溜达达来到了城门,刚要出城,一驾马车疾驰而来,扬着鞭子的马夫连呼滚开,丝毫没有减缓慢速之意。
唐云下意识转过头,马车疾驰而来,几乎就是与他擦身而过。
就算唐云和陈蛮虎二人不动弹,马车也撞不到,只是看着险罢了。
吓了一跳的唐云破口大骂:“你老婆和小舅子跑了,赶着捉奸去啊!”
对方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没听懂,扬长而去。
“这还好不是北城门,要是北城门,全是百姓,那王八蛋疯了吗,跑那么快。”
唐云越想越来气,本想快步跑到城门门口骂一顿,谁知城门郎和武卒竟然没拦,任由马车径首疾驰出了城。
“那是宫家的马车吗,城门郎和瞎子似的连个屁都不放?”
“没有宫家标记。”陈蛮虎眼尖:“小的注意到了车厢位置有个陳字。”
“陈?”唐云回忆了一番:“城中没有哪个混的好的姓陈啊。”
陈蛮虎点了点头,他算是城中百事通,洛城的确没有哪个府邸姓陈。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危险驾驶”和唐云也没关系,就是好奇罢了,准备到城门口询问一番。
来到城门郎面前,没等唐云开口呢,陈蛮虎走上去就是一脚,一人一脚,城门郎,外加俩武卒,一人挨了一脚,照着小腿踹的。
陈蛮虎那叫一个嚣张:“他娘的都眼瞎了不成,见到唐府大少爷不知行礼!”
城门郎二话不说,连忙弯腰行礼,俩武卒也是。
都不用辨别真伪,下人都这么猖狂,城中也只有唐家人了。
城门郎和武卒都不算是军伍,名义上归守备营管,和兵部、折冲府、南军没有任何关系,实际上是听洛城府衙调遣。
听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唐家是勋贵,城中敢招惹唐家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城门郎西十上下,皮肤黝黑,城中盘查进出这种事最是考验眼力,愣头青干不了这活。
“原来是唐大少爷,小的眼拙不知是您,小的…”
“少废话。”陈蛮虎指向己经上了官道的马车问道:“那谁家马车,急着给他爹上坟不成。”
“陈家的。”
城门郎刚才也见到马车差点撞着唐云,一五一十的说道:“里面是陈家大少爷,出城玩耍去了。”
“哪个陈家?”
“北地郡城知府家的小公子。”
“原来是那小胖子。”
唐云瞬间回忆了起来,之前在宫家招亲笑起来显得极为阴险的死肥宅,老爹是知府,亲爷爷是京中九寺的少卿,身份显贵。
马车己经消失在了官道尽头,唐云好奇的问道:“求亲也没成功,他还留在城中干什么?”
城门郎笑着说道:“宫家千金逢上好日子喜出城放纸鸢,陈家小公子也不知是寻了哪个匠人打了个纸鸢,乖乖,您猜多大。”
“猜你娘个蛋。”陈蛮虎眼一横:“一口气说完!”
“宫家千金收了纸鸢爱不释手出城游玩陈公子整日陪伴早出晚归。”
唐云乐道:“原来是急着当舔狗去了。”
想了想,唐云没好气的说道:“百姓交税养你们有什么用,马车那么快也不管管,刚才差一点就撞到本少爷了。”
城门郎陪着笑,还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少爷。”陈蛮虎轻声说道:“陈家是官儿,咱家是勋贵,历来井水不犯河水,咱走咱得阳关道,他过他的奈何桥,莫要和他一般见识。”
唐云耸了耸肩,本来就没当回事,朝着城门郎的小腿也踢了一脚后,溜溜达达的出城了。
殊不知待唐云二人走远后,一个武卒悄声问道:“陈家与唐家是不是有仇怨啊,记得陈少爷入城时便打探过唐家父子二人。”
城门郎摇了摇头:“莫要乱嚼舌根子,与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