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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次日黄昏。地点：城南鬼市边缘。】
城南鬼市，与其说是一个“市”，不如说是一片依托着废弃工厂和老旧筒子楼形成的混乱区域。白天这里人迹罕至，只有一些拾荒者和流浪猫狗的身影。但当夜幕降临，这里便会像一块投入水中的海绵，迅速吸纳城市阴影中的各色人等，变得喧嚣而诡异。
林凡按照王胖子给的大致方位，在黄昏时分抵达了鬼市的外围。他没有急着深入，而是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观察着进出的人流。这些人大多行色匆匆，神情警惕，不少人还用帽子或口罩遮掩着面容。
“系统，能扫描到这附近有‘命运掮客’的活动迹象吗？”林凡在心中默念。
【初级因果探查己激活。扫描中……检测到前方三百米范围内，存在三处较弱的异常命数波动源，疑似与“改命道具”相关。】
林凡精神一振，看来没白来。他深吸一口气，融入了逐渐密集起来的人流，向着系统指示的方向走去。
鬼市内部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霉变和劣质香薰混合的古怪气味。各种地摊随意摆放，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有看起来像是刚从哪个古墓里刨出来的“古董”，也有闪烁着廉价光泽的电子产品，更多的是一些无法名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符咒、骨雕、小像。
林凡很快锁定了第一个目标。那是一个缩在墙角，面前摆着几块颜色各异的“幸运石”的干瘦老头。老头穿着不合身的破旧中山装，眼神浑浊，但偶尔闪过一丝精明。
“小兄弟，看点什么？我这石头，可是开过光的，能招财、招桃花、保平安，灵验得很！”老头见林凡在他摊前停下，立刻来了精神。
林凡拿起一块号称能“招偏财”的黄色石头，入手冰凉，表面似乎有微弱的黑气缠绕。
【物品名称：伪·招财石。能量来源：微量外神残余污染。效果：短期内小幅提升使用者偏财运，代价：持续吸收使用者自身正财气运，长期使用可致破产、霉运缠身。因果值修正潜力：5点。】
果然是这些东西。林凡不动声色地放下石头：“老板，你这石头，怎么卖？”
“嘿嘿，小兄弟有眼光！这块黄玉髓，可是我从南边一个老坑里淘换来的，吸收了地脉精华。看你顺眼，给你个实诚价，八百八十八，发发发！”老头搓着手，笑得像只老狐狸。
“八百八十八？”林凡挑了挑眉，“老板，你这石头，怕不是从哪个建筑工地上捡来的鹅卵石染了色吧？还地脉精华，我看是下水道精华还差不多。”
老头脸色一变：“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我这都是真材实料！”
林凡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拍在摊上：“这样，我也不跟你多说。这一百块，买你一句话。告诉我，你们这些‘石头’，都是从哪儿进的货？说了，钱归你。不说，我保证你今晚一块石头都卖不出去，信不信？”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老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他打量着林凡，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普普通通，但那眼神却让他有些心悸。
“你……你是什么人？”
“一个想知道真相的人。”林凡的目光平静如水。
老头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一把抓过那一百块钱，揣进兜里，压低声音道：“我也是从小六子那儿拿的货，他路子野，经常能搞到这些‘好东西’。他一般晚上九点以后，会在前面那个废弃的罐头厂附近溜达。能不能碰到，就看你运气了。”
“小六子？罐头厂？”林凡点了点头，“谢了。”
他转身离开，没有再看那老头一眼。老头看着他的背影，悻悻地啐了一口，嘟囔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林凡按照老头的指引，来到了废弃罐头厂附近。这里更加偏僻，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将周围的断壁残垣映照得如同鬼蜮。
【检测到前方五十米，目标人物“小六子”出现。其身上携带三件“改命道具”，能量波动较强。】
林凡眼中精光一闪，正主儿来了。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隐蔽在一处倒塌的墙壁后，观察着那个“小六子”。
小六子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染着一头黄毛，穿着花里胡哨的紧身衣，走路吊儿郎当，嘴里还哼着不着调的流行歌曲。他似乎在等人，不时地朝西周张望。
很快，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扭着腰肢走了过来，和小六子接上了头。两人嘀咕了几句，女人递给小六子一个信封，小六子则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狐狸雕像塞给了她。
“六哥，这‘桃花狐仙’真那么灵？我可花了大价钱的！”女人嗲声嗲气地问。
“放心吧，媚姐！我小六子出品，必属精品！这可是我从一位‘高人’那里求来的，保证你用了之后，那些臭男人都跟苍蝇见了蜜似的围着你转！”小六子拍着胸脯保证。
女人千恩万谢地走了。小六子得意地掂了掂手中的信封，正准备离开，林凡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小六子？”
黄毛青年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林凡：“你谁啊？找我干嘛？”
“跟你买点东西。”林凡开门见山。
“买东西？行啊，看上什么了？我这儿可都是好货，童叟无欺。”小六子打量着林凡，见他不像条子，稍微放下了戒心。
林凡指了指他鼓囊囊的口袋：“你刚才卖给那个女人的‘桃花狐仙’，还有没有？”
小六子眼睛一亮：“哟，行家啊！那可是抢手货，我这儿就剩最后一个了。你要是诚心要，一口价，五千！”
林凡笑了：“五千？你抢钱呢？”
“嘿，兄弟，这可是能帮你搞定女神的宝贝，五千块算什么？你想想，追个女孩子，请客吃饭看电影送礼物，不得花个万儿八千的？我这五千块，一步到位，值！”小六子振振有词。
“东西是好东西，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林凡意有所指。
小六子脸色微变：“什么副作用？我这都是正经开过光的法器，哪有什么副作用！”
“是吗？”林凡上前一步，突然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小六子的手腕。小六子只觉得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动弹不得，顿时慌了神：“你……你想干什么？抢劫啊！救……”
林凡另一只手在他口袋里一掏，摸出了两个小盒子和一个布袋。“别嚷嚷，不然我让你尝尝真正的‘副作用’。”
他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枚黑色的骰子，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物品名称：厄运骰子。能量来源：中量外神残余污染。效果：使用者可指定一个目标，投掷骰子，根据点数赋予目标不同程度的短期厄运。代价：每使用一次，自身会沾染双倍的厄运，持续时间更长。因果值修正潜力：20点。】
另一个盒子里，则是一尊小巧的，面目狰狞的鬼王雕像。
【物品名称：小鬼抬运像。能量来源：中量外神残余污染，夹杂怨念。效果：供奉此像，可短期内提升使用者事业运，压制竞争对手。代价：持续消耗使用者精气神，长期供奉易招邪祟附体，家宅不宁。因果值修正潜力：25点。】
最后那个布袋里，正是和张浩那个类似的“姻缘结”，只是做工更粗糙些。
【物品名称：劣质桃花结。能量来源：微量外神残余污染。效果：……因果值修正潜力：5点。】
林凡掂了掂这三样东西，眼神冰冷：“这些害人的玩意儿，你从哪儿弄来的？”
小六子疼得龇牙咧嘴：“大哥，大哥我错了！我说，我都说！这些东西，都是……都是从‘黑曜石’那里流出来的。我们这些小喽啰，都是从他手下拿货。”
“黑曜石？”林凡皱眉，这听起来像是个代号。
“对对对，道上都这么叫他。他手眼通天，每个月十五号会在城西的‘盘龙柱’废墟那边放货。只有熟人介绍才能搭上线。”小六子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
林凡松开手，将那三样“改命道具”收进口袋。“这些东西，我没收了。以后别再干这种缺德事，不然，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小六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句狠话都不敢放。
【成功收缴三件“改命道具”，阻止其继续危害。获得因果值：5点+20点+25点=50点。当前因果值：50点。】
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响起，林凡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流融入玉佩，然后反馈到自身，精神似乎也清明了一些。
“五十点因果值……”林凡喃喃自语，“还差五十点才能解锁‘微弱命数扰动’。看来，那个‘黑曜石’，我是非见不可了。”
他抬头望向城西的方向，夜色如墨，仿佛隐藏着更大的漩涡。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还是王胖子。
“老林！老林你快来啊！出事了！”王胖子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掩饰不住的惊恐，“李……李哥他……他好像中邪了！”
林凡心中一凛：“李哥？怎么回事？慢慢说！”
“我……我今天不是被老板骂了嘛，心情郁闷，就去找李哥喝酒。我们喝着喝着，李哥突然说他头疼，然后就开始胡言乱语，说什么‘时间的裂缝’、‘宇宙的悲鸣’，眼睛都红了，还砸东西！我……我按不住他啊！他现在把自己锁在天文台的观测室里，谁叫都不开门！”
林凡脸色骤变。李哥的精神状态一首不太稳定，自从那场“命运重构”之后，他虽然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潜意识里似乎一首在追寻着某种真相。难道是……受到了某种刺激？
“胖子，你别慌，稳住李哥，别让他伤害自己。我马上过去！”林凡挂了电话，立刻朝国家天文观测中心的方向赶去。
李哥的情况，让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绝非偶然。难道，这也是“定数轮”那个凡人化身的手笔？想要抹除李哥这个同样不稳定的“变数”？
“幸运”的代价，不仅仅是那些购买“改命道具”的普通人，或许，连他们这些曾经的“参与者”，也无法幸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