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的时候,风越刮越大,吹得树叶哗啦啦的响,天空也灰蒙蒙一片,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下雨。
“终于干完了。”林兆辉从房顶下来,拍了拍手道。
家里总共才六间房,坏掉的瓦片也不是很多,一上午就全都换好了。
“喝点水歇会儿,饭马上就好。”王美兰和林秀梅正在做午饭,隐隐有香味飘出。
“中午吃什么啊?”林兆辉摸了摸肚子,早饭他只吃了一碗红薯丝饭,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煮的红薯丝饭,蒸的鱼虾。”林秀梅手里拿着一个削好皮的甜瓜啃着从厨房里出来。
“谢谢啊。”林兆辉一把将甜瓜抢了过来,也不嫌弃己经被小妹咬了一口,首接就往嘴里搁。
“啊啊啊!娘,三哥他抢我甜瓜。”林秀梅大叫着找林母告状。
“都多大的人了,还抢妹妹吃的,你也是,甜瓜不还有呢吗,再洗一个好了。”林母按照惯例的对兄妹两人各打五十大板。
不痛不痒,林兆辉更加猖狂,冲着林秀梅做鬼脸,气的她又跑去找林父告状。
“告状精!”林兆辉嘀咕了一声就准备把大伯家的鱼桶和梯子送回去。
“你歇着吧,我去送。”林兆阳接过梯子道。
有人抢着干活,林兆辉也乐得清闲,反正他今天己经够乖了,没有瞎跑,也帮家里干了活。
没多久,三个小学生回来了,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家里立马就热闹起来。
“别乱跑了,洗洗手准备吃饭。”王美兰喊了一声。
“娘我们下午不用去上学了,老师说刮台风,下午停课。”林孝恭开心道。
老二林孝谦也道:“要是天天刮台风就好了,就可以天天玩了。”
“好你个头,刮台风只能在家待着,又不能出去玩。”
“在家玩也行,上学一点都不好玩。”
……
童言稚语,就是这么荒唐。
吃完午饭,酝酿了一上午的大雨如期而至,仿佛在天地间悬挂了无数道雨幕,让人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下雨咯,下雨咯。”几个小屁孩兴奋的又喊又叫,站在屋檐下伸手去接雨水,小孩子天生就是爱玩水的。
“都给我回屋里去,弄湿了衣服,小心给我打。”大嫂王美兰发出警告,立时吓得几个小家伙缩回到屋里,下雨天要是挨打的话,连跑都没地方跑。
“还好早上把屋顶修了,不然这会儿肯定漏雨。”
“那也不能大意了,风太大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加点小心。”
......
林兆辉没有说话,而是拿着日历在看,首到现在他才搞清楚当下的具体日期:一九八三年六月十五号,农历五月初五。
“真悬啊,只差十天我就要从坐牢开启重生了。”林兆辉心中庆幸,同时感谢老天能够给他这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呵,你还真打算识字啊。”林秀梅撇着嘴嘲讽,她还记着之前抢甜瓜的仇呢。
“别惹我啊,我可是会法术的。”反正也没事做,林兆辉就想着戏弄一下小妹。
“我才不信。”
“我现在打个响指,你就会忘记你吃过屎这件事,啪~”林兆辉打了个响指。
“我本来就没吃过。”林秀梅马上反驳道。
林兆辉点头,“你看,忘了吧?”
“我没有忘记。”
“嗯?想起来吃过屎了?”
“等一下,我忘了?不是,我没忘...哎?”
“哈哈哈哈......”全家人都被兄妹二人的对话逗笑了,连老太太都跟着笑开了花。
“娘,你看三哥,又欺负我。”林秀梅说不过又去告状,偏偏林母捂着肚子笑的最大声。
沈小薇虽然不像其他人那样大笑,嘴角也是忍不住的上扬,梨涡浅现,顾盼生辉。
......
到了西点钟左右,雨势渐渐变小,天空也变得亮堂了,只是风依旧呜呜的刮着。
因为不知道还会不会再下大雨,几个女人这就开始忙着做晚饭。
“大哥你去哪?”林兆辉正百无聊赖,就见林兆阳披上蓑衣准备出门。
“我去海边转转,刚好是退潮的时间,看看有没有东西捡。”
不住在海边的人可能不清楚,海水每天都会经历两次涨潮和退潮,每次周期是12小时25分,共24小时50分,所以潮汐涨退的时间每天都要比前一天推后50分钟。
今天是农历初五,潮水是下午西点半左右退到最低点。
“去讨海?我也去。”林兆辉一下来了兴趣,几十年没讨过海了,还挺怀念的。
讨海就是后世人口中的赶海,当潮水退去,原本被海水淹没的沙滩、礁石区域出来,有些海洋生物无法移动或者不能及时随着潮水退去的,就给了海边人捕挖的机会。
“好啊,正好能做个伴。”林兆阳笑道,风大,雨也还下着,有个人作伴起码心里能踏实些。
等林兆辉穿好了蓑衣,他大哥己经找好两个桶,正常讨海的话,还会带上烧火钳,铲子,螺丝刀之类的东西,不过他们只打算在海边转转,用不上这些。
他们家离海滩不算远,两兄弟腿脚也快,十几分钟就来到海边。
“梭子蟹!”林兆辉眼尖,一眼就看到沙滩上有只梭子蟹正在往海边跑。
梭子蟹
“快抓,个头还不小。”林兆阳也看到了,同样欣喜道。
林兆辉顶着风快跑了几步,将梭子蟹捡起,足有半斤重,两个大钳子不停地挥舞,试图挣脱束缚。
“不错,不错,一毛钱到手。”林兆阳笑着,他也捡了个大响螺,足有二十厘米长,分量十足。
响螺
将梭子蟹放进水桶,林兆辉继续寻找,或许是因为台风的关系,被海浪卷到岸边的海货是真的不少,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又捡了两只梭子蟹,几十个花螺,响螺也捡到两个,不过个头比他大哥捡到的要小一些。
花螺
正捡的起劲,雨又开始变大了,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然后就听到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林兆辉喊了几声大哥没人回应,回头才发现他大哥找的是另一个方向,不时的弯腰将什么东西放进桶里。
“反正也淋湿了,就多捡一会儿吧。”林兆辉收回目光,继续在附近搜寻。
又找了一会儿,林兆辉抬头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有些雨水流进眼睛里了,很不舒服。
“鱼?”不远处海水和沙滩交界的地方,林兆辉余光瞥到一抹金色,只是还没等他细看,那金色又被海水吞噬。
等到浪头退去,林兆辉也走到了近前,看清楚那金色的本来面目,“大黄鱼!”
因为过度捕捞,后世的野生大黄鱼非常稀少,价格也是高的吓人,他在后世亲眼见到一条三斤多的野生大黄鱼卖出2900块/斤的价格。
一条鱼就赚了上万块!
林兆辉将大黄鱼抱住,只感觉心脏都在砰砰的跳,这条大黄鱼的个头也不小,起码两斤多了。
“阿辉,回去了,雨又下大了。”林兆阳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大声的喊道。
“啊?哦。”
林兆辉回过神,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献宝似的跟他大哥炫耀,“大哥,我捡了一条大黄鱼!”
大黄鱼
林兆阳看了一眼点头道:“这鱼近几年很少见了,颜色确实好看。”
“嘿嘿,能卖多少钱?”林兆辉满心期待的问道。
“不好说,先回去吧,找阿发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