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下去这些活之后,张锐轩就回京师去了,这里有朱佑樘派来的主事负责具体事务,上面还有镇守太监负责最后的防线。
皇家捕捞公司是半军事化管理,每条船配三十支燧发枪,朱佑樘对于这武装力量都非常重视。
永利碱厂
张家族人前来领一年的分红,张锐轩坐在大厅中央,看着仆人们按照制度发银子。
张锐铂上来领银子,张锐轩说道:“慢着,他只能领三成,剩下的要还了他的借款。”
大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张锐铂僵在原地,攥着分红文书的指节发白。
张锐铂盯着张锐轩棱角分明的侧脸,喉结动了动:“堂弟这话什么意思?张家分红向来按股均分,何时改了规矩?”
张锐轩端起茶盏轻抿,茶汤映出眼底的冷意:“去年你私放印子钱,借了公帐的一百万两银子,你以为扣一年分红就行了吗?本少爷说了要全部扣就是要全部扣除。”
张锐铂心里大恨,印子钱的票据被你烧了名声你得了,钱是我张锐铂的钱,太无耻了,怎么可以如此厚颜无耻。
张锐铂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个张锐轩!这个大明哪家不放印子钱,偏的你不让放,你不但不让放,还不需我要回来,损失还要我承担,你张锐轩既然要担贤名,就该自己承担损失。”
这一年来张锐铂的日子都不好过,做惯了纨绔,突然没有了大笔收入,不能大手大脚的花钱,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锐铂看向众族老,当初放印子钱可是大家都认可了,只是张锐铂担了一个虚名,如今,一个个全部不吭声,这是什么意思。
几个族老看到张锐铂眼神,纷纷低下头不说话,开什么玩笑,你张锐铂可是有永利碱厂10%的股份,一年就可以分红十几万,10年左右就可以还清,我们一年才多少钱,才不去淌这趟浑水。
张锐铂怒极反笑,狠狠将分红文书摔在地上,文书擦着张锐轩的靴尖滑过,在青砖上洇开一道褶皱。
“好!好!”张锐铂赤红着眼眶,突然一脚踹翻身旁的长凳,“这银子我不要了!”金丝绣边的衣袖扫过案几,几锭刚分发的碎银哗啦啦滚落,在地上撞出清脆的声响。
张锐轩稳如泰山地端着茶盏,任滚烫的茶汤在盏中晃出细小的涟漪。“慢走不送。”张锐轩轻吹浮沫,声音凉薄得如同腊月的冰碴,“不过提醒堂兄一句——永利碱厂的分红扣下了,那一百万两的欠款,可还记在账上。”
终于,钱分完了,张氏族人也散了,大厅瞬间安静了,宣大铁路建设公司主事前来说道:“大人……,大人承诺的宣大铁路工程建设费用还没有给。”
“今年用了多少,明年需要多少?”张锐轩问道。
“这个,这个,”主事结结巴巴的说道:“今年开工建设了三个月,花费了50万两,只招商到了20万两,还需要30万两?”主事掏出铁路工程建设委员会签账本递了上来。
张锐轩粗略的看了一下,说道:“给三十万两,去吧工程款结了,同时再支用明年的一百万两。这条铁路很重要,就是用银子砸也给我砸出来。”
主事大喜,还以为要银子会很难,没有想到这么顺利,心里感叹,明年勋贵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吗。作为一个工部主事,王海大明工程最难的就是要钱。
终于所有的要钱的人都走了,世界安静了,张锐轩缓缓闭上眼睛。
刘蓉来到张锐轩身后,双手按压在张锐轩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捏。
张锐轩在温热的触感中轻叹了声,心想,该给渤海湾沿岸设置岸防炮了。
刘蓉的指尖突然一顿,轻声道:“张锐铂虽然不成事,不过打虎亲兄弟,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依奴婢看,这些银子还是应该给他,不能他说不要了,就不给。”
张锐轩将刘蓉拉到自己怀里,双手扣在刘蓉的小腹上。“都听你的!”说完在刘蓉脸上香了一口。“只是你辛苦一年了的银子,一天差不多又败光了。”
刘蓉脸颊绯红,轻捶张锐轩胸膛:“奴婢哪有什么银子,都是公子赏的。”
“是吗?那公子再赏你一点东西!”张锐轩眼神首勾勾的看着刘蓉。
刘蓉挣扎着说道:“少爷,我们不能这样了!”
张锐轩眼底的炽热被刘蓉的话浇得一滞,张锐轩攥着刘蓉手腕的力道不自觉收紧:“为何不能?”
刘蓉白了张锐轩一眼,心想你这都不是明知故问,可是又不好明说,只好说道:“小和……,小和长大了,这个孩子比较敏感,他不喜欢我这样!”
“你是他母亲,你得拿出母亲的威严来。”张锐轩说完,抱起刘蓉,走向卧室。
刘蓉刚要开口反驳,却被张锐轩温热的唇堵住了话语。室内烛火摇曳,纱帐缓缓落下,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
刘蓉躺在张锐轩怀里,听着张锐轩有力的心跳,轻声说道:“小和最近读书越发刻苦,说是要考取功名,将来保护母亲。”
刘蓉的声音带着几分欣慰,又有一丝担忧,“可我总怕他太要强,累坏了身子。”
张锐轩轻抚着刘蓉的长发,沉声道:“明日我便请个名师来教导他。孩子有志气是好事,但也不能苦了自己。”
张锐轩顿了顿,又道:“等宣大铁路修通,北方商路畅通,张家的生意会更上一层楼。到那时,小和想做什么,我都能护着他。”
刘蓉轻声说道:“少爷,今天就算是我们最后一次了,以后还是断了吧!”刘蓉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作为张锐轩的奴婢,刘蓉拒绝不了张锐轩,可是内心深处还是想要成全张锐轩和宋意珠,只能希望张锐轩有自制力,能够克制自己。
张锐轩猛地翻身将刘蓉禁锢在怀中,灯火在眼底跳动出危险的光:“最后一次?你对我不是真心的吗?”
刘蓉弱弱的说道:“我是真心的,可是……”
“什么可是,天塌下来有少爷顶着!”
刘蓉叹了一口气,你愿意疯,奴婢就陪你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