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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斯特在夜色中缓缓驶入特调局春城分部招待所的大门。车轮碾过减速带时发出沉闷的声响，惊醒了正在打盹的姜逸晨。他揉了揉眼睛，透过车窗看到一栋灰白色的五层建筑，门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卫。
"到了。"莫云熄火，转头看向后排，"接下来一周你就住这儿，302房间。"
姜逸晨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就这？我还以为会给我安排个五星级酒店呢。"
"想得美。"莫云递给他一张门卡和一部老式按键手机，"记住，期间不许跟任何人联系——包括你父母。"
姜逸晨接过东西，脸上的嬉笑渐渐收敛："我爸妈那边..."
"我们会做好工作。"莫云打断他，"刘副局长亲自去解释。"
夜风吹过停车场，带着初秋的凉意。姜逸晨站在车旁，仰头看了看招待所的窗户。大多数都黑着，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像黑夜中警惕的眼睛。
"行吧。"他最终点点头，把门卡塞进兜里，"不过你们得保证我爸妈不会太担心。"
莫云难得露出一个温和的表情："放心，我们有专业的话术团队。"
走进招待所大厅，姜逸晨立刻感受到一种特殊的肃穆氛围。米色地砖光可鉴人，墙上挂着特调局历任局长的肖像，角落里摆着几盆绿植，叶子擦得发亮。前台坐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性，正在电脑前敲打着什么。
"姜少校。"见他进来，女人立刻站起身，声音压得很低，"您的房间己经准备好了。电梯在右手边。"
姜逸晨挑了挑眉。看来莫云早就安排好了，连前台都知道他的身份和"特殊情况"。
电梯是老式的，运行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姜逸晨靠在金属壁上，看着楼层数字一个个亮起。荷鲁斯之眼让他能清晰看到电梯摄像头转动的轨迹——每十五秒扫视一次，毫无死角。
302房间比想象中宽敞。简单的单人床，书桌，衣柜，还有个小冰箱。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月光。姜逸晨打开灯，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摞书——《异能理论基础》《国际异能组织研究》《伪装与反侦察技巧》。
"呵，这是给我布置作业呢？"他随手翻了翻，发现每本都有翻阅过的痕迹，页边还带着笔记。
冲了个热水澡后，姜逸晨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他的一个分身还在刘艳霞那里"值班"，通过感官共享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想到明天刘艳霞醒来看到自己"死讯"时的表情，他忍不住勾起嘴角。
"应该会很有趣..."他喃喃自语，眼皮渐渐变得沉重。
——————
清晨六点，姜逸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姜少校，您的早餐。"门外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姜逸晨揉着眼睛开门，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勤务兵端着餐盘。上面除了常规的早餐外，还多了几份报纸和一部平板电脑。
"莫处长让您看看今天的新闻。"勤务兵低声说完，敬了个礼就离开了。
姜逸晨锁好门，迫不及待地打开平板。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遗照"赫然出现在首页推送——那是他入学时拍的证件照，被做成了黑白色，上面还加了黑丝带特效。
《震惊！华夏最年轻少校姜逸晨遇刺身亡！》
《五亿美金悬赏酿悲剧，特调局天才学员殒命》
《境外势力猖獗，我国严正抗议》
每篇报道都写得声情并茂，细节丰富。有的描述了他"生前"的种种事迹，有的分析国际异能界的暗流涌动，还有的首接放出了"凶案现场"的照片——当然是经过处理的版本。
"卧槽，这效率..."姜逸晨咬了口包子，津津有味地翻看着。报道里甚至引述了"知情人士"的话，说他如何英勇反抗，最后因失血过多而亡。细节之丰富，连他这个当事人都快信了。
最绝的是特调局官网发布的讣告，措辞之悲痛，情感之真挚，看得姜逸晨自己都有点感动。结尾处还特别强调："必将追查到底，严惩凶手"。
"啧啧，这文案水平..."他摇摇头，"不去写小说可惜了。"
平板上突然弹出一条推送：《特调局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姜逸晨点开视频，看到刘艳霞穿着一身黑色正装，面色凝重地站在话筒前。她的眼睛微微发红，像是哭过，声音也比平时沙哑：
"姜逸晨同志是特调局最优秀的年轻学员...他的牺牲是我们无法估量的损失..."
姜逸晨差点被豆浆呛到。刘艳霞这演技也太逼真了！那微颤的嘴角，紧握的拳头，还有说到一半突然别过脸去的小动作...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视频切换到记者提问环节。有个外国记者咄咄逼人："刘副局长，有消息称姜逸晨是因为潜力巨大而被悬赏，请问特调局是否——"
"请注意你的言辞！"刘艳霞突然厉声打断，眼神锐利如刀，"姜逸晨首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父母的孩子！是老师的学生！是战友的兄弟！现在讨论这些，是对逝者最大的不尊重！"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那个外国记者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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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城异能学院，食堂。
张浩盯着手机屏幕，筷子掉在地上都没察觉。他的脸色煞白，嘴唇不停颤抖："不...不可能..."
对面正在吃饭的御扶摇抬起头："怎么了？"
"老姜他..."张浩的声音哽住了，把手机推过去。
御扶摇只看了一眼就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周围吃饭的同学都诧异地看过来，但很快，更多人的手机开始响起提示音。
"听说了吗？姜逸晨..."
"假的吧？昨天还好好的..."
"官网都发讣告了..."
议论声像瘟疫一样在食堂里蔓延。林绾月站在打饭窗口前，手里的餐盘"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死死盯着手机，冰蓝色的眸子剧烈颤动。
教学楼，训练场，宿舍区...同样的场景在不同地方上演。有人拒绝相信，还有人愤怒地要找凶手报仇。
而此时，事件的主角正躺在招待所的床上，一边啃苹果一边翻看同学们的朋友圈。张浩连发了十几条状态，从"这不是真的"到"兄弟一路走好"再到"血债血偿"；御扶摇只发了一张两人训练时的背影合照，配文"等你回来"——这条很快就被删了；最让姜逸晨意外的是林绾月，那个平时冷若冰霜的姑娘竟然发了一段长达千字的悼文，字里行间都是压抑的情感...
"罪过罪过..."姜逸晨摸了摸鼻子，突然有点愧疚。但转念一想，等真相大白后，这帮人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又忍不住期待起来。
他放下平板，走到窗前轻轻拉开一条缝隙。外面的街道上，巡逻的特调局车辆明显增多了。远处商场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加强边境管控的新闻。整个春城仿佛一夜之间进入了戒严状态。
"玩得是不是有点大啊..."姜逸晨小声嘀咕。但转念一想，既然要骗，就得骗到底。那些悬赏他的组织现在应该正举杯庆祝吧？不知道当他们发现五亿美金买了个寂寞时，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