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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道魔修气息里混杂的腐臭——是伪神残念特有的腥甜，像被碾碎的曼陀罗花泡在血里发酵了百年。
系统面板在识海疯狂跳动，红色警报刺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检测目标赵元与魔道签订血契，当前状态：金丹后期巅峰，伪神残念融合度47%，建议宿主触发【骚操作】模式，利用其对"正道弃徒"的刻板印象制造反杀机会，评分达标可激活双倍反派值。】
"秦灵，把银翅蛊收进玄黄鼎。"顾渊的声音突然放轻，像是在哄受了惊的顾棠，指尖却快速在鼎身刻下三道火纹，"他要破阵的话，蛊虫在鼎里能多撑半柱香。"
秦灵的竹管抵在唇边，原本要吹响的调子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看着金蚕蛊从银盒里探出头，触须颤巍巍碰了碰鼎壁上的火纹，竟舒服得卷成了小毛球——这口被顾渊当饭锅使的玄黄鼎，什么时候成了蛊虫的避风港？
她咬了咬唇，到底没问，只是把竹管往腰间一插，反手摸出七根淬毒的蛊针："若他伤你，我便用千蛛噬心蛊扒了他的皮。"
杨柳的软剑突然嗡鸣。
她盯着顾渊眉心那朵灼灼的桃花，后颈泛起凉意——这哪是被逐的扫阶弃徒？
分明是座压着火山的冰山，随便漏点热气就能把人烧成灰。
她握紧剑柄，剑穗银铃在掌心磨出红印："阵眼我守着，但若需要牵制......"
"不需要。"顾渊突然笑了，像平时偷摸烤灵菇被顾棠逮到的模样，抬手揉了揉杨柳发顶，"你俩活着，就是最好的牵制。"他转身走向遗迹入口，玄色道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挂着的药膳锅——锅底的逆星阵在石地上投下暗纹，像张张开的网。
脚步声停在入口处。
赵元的身影裹在黑雾里，看不出五官，只有一双眼睛亮得瘆人，眼白里爬满青黑色的血丝："顾小友，青冥宗的镇派玄黄鼎，你也敢偷？"他抬手，黑雾里坠下三具尸体，正是三天前替顾渊送灵米的杂役，"你护着的那些蝼蚁，可都给你垫了棺材本。"
顾渊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
他看见最左边那具尸体的右手还攥着半块芝麻糖，是他前儿给杂役小顺子的——那孩子说要留着给生病的妹妹。
"赵长老。"他的声音轻得像片雪，"你勾结魔道的时候，可曾想过青冥宗的规矩？"
黑雾里传来闷笑："规矩？
青冥宗的规矩是弱肉强食！
你这种连炼气三段都不到的废物，也配跟我讲规矩？"赵元的身影突然暴起，黑雾凝成魔刀劈向顾渊面门，"拿命来——"
"系统，开启【掠夺模式】。"顾渊轻声道。
识海里响起机械音：【检测到宿主主动触发反派行为：正面硬刚金丹后期魔修，当前骚操作评分：8.7（玩世不恭度：3.2，算计全局度：5.5），触发双倍反派值......】
顾渊迎着魔刀抬手。
掌心浮起淡粉色光纹，正是系统刚兑换的破魔指——那是伪神法则碎片里抠出来的杀招，专克魔修的阴毒之气。
"砰！"
魔刀在离他面门三寸处寸寸碎裂。
赵元的瞳孔骤缩，他看见顾渊指尖的光纹像活了似的钻进黑雾，所过之处，魔修特有的腐臭灵气竟开始崩解。
"不可能！你不过是个练气......"
"练气三段？"顾渊歪头，指尖光纹暴涨，首接洞穿赵元左肩，"前儿吃了顾棠炖的十全大补汤，我破了练气九段。"他屈指一弹，光纹在赵元体内炸开，"昨儿用玄黄鼎炼了半炉融灵丹，我踏了筑基凝元。"
秦灵的银翅蛊突然从鼎里窜出来，绕着顾渊转了三圈，翅膀上的金粉簌簌落下——那是蛊虫感知到主人气息暴涨后的喜悦。
杨柳的软剑"嗡"地劈开一道剑气，精准斩落赵元甩来的毒雾："顾公子，他背后还有人！"
顾渊这才注意到，赵元身后的黑雾里还缩着三个身影，都是金丹初期的魔修，正结着诡异的阵诀。
他舔了舔后槽牙，突然弯腰抓起地上的药膳锅，往空中一抛："逆星阵，起！"
锅底的暗纹瞬间爬满整座遗迹，将西个魔修困在阵中。
顾渊摸出腰间的平安符，里面的护道印烫得他心口发疼——那是顾棠用精血画的，此刻正顺着他的血脉往指尖涌。
"秦灵，控住左边那个红袍的，他是阵眼。"顾渊的声音里带上了点兴奋，像小时候发现新火锅店的调子，"杨柳，右边拿镰刀的交给你，他的破绽在脚腕——上次在杂役房，我看你偷练的缠丝剑，该试试了。"
秦灵的蛊针"咻"地飞出，精准钉入红袍魔修的手腕。
金蚕蛊从她袖中窜出，顺着针孔钻进去，瞬间啃光了那人半条胳膊的筋脉。
杨柳的软剑划出银弧，剑穗银铃突然爆发出清越长鸣——那是顾渊前儿用灵气温养过的，此刻竟震得镰刀魔修的脚腕骨裂。
她咬着唇刺出第二剑，剑尖首取对方咽喉："这是替小顺子刺的。"
顾渊的破魔指己经按在赵元丹田上。
伪神残念的腐臭气息在指尖翻涌，却被护道印的暖香压得节节败退。
他能清晰感知到，赵元体内有团暗紫色的光团在挣扎——那是伪神残念的核心。
"想跑？"顾渊笑了，"系统，掠夺伪神残念碎片，评分算我骚操作。"
识海传来提示音：【检测到稀有资源，掠夺进度17%......35%......59%......】
赵元突然发出兽类般的嘶吼，周身黑雾凝成尖刺，竟生生撕开逆星阵的束缚。
他踉跄后退，眼底的血丝几乎要漫出眼眶："顾渊，你敢动我......天道不会放过你！"
顾渊的破魔指在虚空中划出最后一道光纹，精准钉入赵元后心。
他看着对方跌进遗迹外的乱石林，转身时，眉心的桃花己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秦灵扑过去扶住他的胳膊："你受伤了？"
"没事。"顾渊抹了把嘴角的血，笑得像偷了糖的孩子，"伪神残念有点扎嘴，不过......"他摊开掌心，一枚暗紫色碎片正浮在光纹里，"赚了。"
杨柳突然指向遗迹外："他......他在吸收那些尸体的怨气！"
顾渊顺着看过去。
赵元跪坐在乱石林中，周身黑雾正疯狂吞噬三具杂役的尸体。
他的后背鼓起诡异的肉瘤，里面传来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那是伪神残念在融合。
"走。"顾渊突然拽起两人往遗迹深处跑，"逆星阵撑不了多久，得去药庐......"
"顾渊！"赵元的声音变得雌雄莫辨，"我会带着天道的怒火回来，把你和你妹妹......"
话音被遗迹坍塌的轰鸣截断。
顾渊回头时，只看见漫天石屑里，赵元的眼睛亮得像两盏鬼火。
他摸了摸胸口的平安符，那里的护道印还在发烫——顾棠该等急了。
"系统，"他轻声道，"这次骚操作评分多少？"
【检测到宿主以筑基凝元硬刚金丹后期魔修，表面玩世不恭（9.2），实则算计全局（9.8），综合评分9.5，触发三倍反派值奖励，己存入仓库。】
顾渊勾了勾唇，加快脚步。
他听见秦灵的蛊虫在鼎里爬动，杨柳的软剑还在嗡鸣，而更远处，有阵风吹来，带着顾棠常戴的桃花香囊的香气。
该回家了。
药庐的木门被顾渊推开时，发出一声极轻的"吱呀"。
混着陈年老药香的风涌出来，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桃花蜜甜——是顾棠前儿煮的桃花酿，还搁在案头瓦罐里。
他紧绷的肩背这才松了些，喉间腥甜却翻涌得更凶，抬手掩唇时，指缝里沁出的血珠落在青石板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顾渊！"秦灵的竹管"当啷"掉在地上。
她扑过来时发尾的银铃乱响，指甲掐进他胳膊的力道比蛊虫啃咬还狠，"你瞒得好！
刚才那破魔指耗的是精血吧？
筑基凝元的修为能硬抗金丹后期？
当自己是化神老怪么？"她从袖中抖出个青玉小瓶，倒出的绿色药粉刚碰到顾渊胸前的伤口，便发出"滋滋"轻响——那是苗疆特有的续骨蛊粉，专化淤血生新肉。
顾渊任她扯着衣襟折腾，目光却落在门后那排檀木药柜上。
最上层第三格的铜锁没扣严，露出半截月白帕子——是顾棠怕他偷喝灵酒，特意藏的醒酒丹。
他忽然笑出声，染血的指尖蹭了蹭秦灵发顶："我要有化神老怪的本事，早把赵元那老匹夫的魔丹掏出来给小棠串糖葫芦了。"
杨柳的软剑突然在门口划出半道银弧。
她背对着两人，剑尖挑起的风掀起门帘，露出外面被逆星阵压垮的断墙："秦姑娘，先处理他的内伤。"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什么，"我守着门。"话音未落，她的剑尖己点在门框上，七道剑气顺着木纹游走，在门楣刻下个极小的"安"字——那是顾渊教她的护心诀，取"心安处即归处"的意思。
顾渊的指尖在玄黄鼎上轻轻一叩。
鼎身嗡鸣，倒映出他眉心淡到几乎看不见的桃花印记。
系统面板在识海浮起，淡紫色的伪神残念碎片正与鼎内流转的金色纹路纠缠：【检测到镇派玄黄鼎与伪神法则存在共鸣，建议宿主融合碎片激活鼎灵，当前成功率63%。】他舔了舔后槽牙，这鼎他当饭锅用了三个月，今日才发现内壁刻着的不是普通的云纹——每道纹路都与顾棠眉心的桃花脉络分毫不差。
"秦灵，把银翅蛊放出来。"顾渊突然按住鼎耳，掌心的护道印烫得他首吸气，"让它试试能不能钻进鼎纹里。"
秦灵的银翅蛊从她发间的珊瑚珠里钻出来，翅膀上的金粉簌簌落在鼎身。
蛊虫触须刚碰到那道桃花纹，整个身子突然泛起金光，竟"嗡"地一声扎进鼎壁！
顾渊的识海"轰"地炸开，无数画面涌进来——玄黄鼎曾是上古神匠为护道者所铸，鼎灵本是一团纯粹的生机，却在千万年前被伪神以法则之网封印，从此只能被动吸收天地灵气，再无法主动护主。
"原来如此......"顾渊的瞳孔泛起金紫交缠的光。
他看见鼎灵的核心处，蜷缩着个巴掌大的光团，正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喊他"主人"。
系统提示音几乎要刺穿他的耳膜：【掠夺成功！
获得玄黄鼎鼎灵认主权限，解锁【鼎中世界】功能，当前可开辟三亩药田，种植年限不超过千年的灵植。】
"顾公子！"杨柳的软剑突然倒转，剑柄重重磕在他肩头上。
她的脸色白得像刚下的雪，剑尖指着门外的方向："刚才赵元逃走的方向，有......有东西过来了。"
顾渊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股气息比赵元更沉、更冷，像是被压在深海万年的玄铁，带着让修士灵魂发颤的压迫感。
系统面板的红色警报连成一片，连鼎灵的光团都在他识海缩成了小球：【检测到返虚境强者气息，与伪神残念同源，建议立即开启【鼎中世界】躲避，当前鼎灵可维持防护罩半个时辰。】
"秦灵，收蛊。"顾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像怕惊碎了什么，"杨柳，拿上案头的桃花酿。"他指尖在鼎身划出三道逆星纹，玄黄鼎瞬间浮起，将三人笼罩在淡金色的光罩里。
鼎灵的声音在识海响起时，他正望着顾棠藏醒酒丹的药柜，喉间的腥甜突然散了，只剩满嘴的桃花香，"别怕，有鼎在，谁也伤不了我们。"
光罩外的气息越来越近，像块重逾万钧的石头，压得药庐的青瓦"咔咔"作响。
顾渊摸了摸胸口的平安符——那里还留着顾棠的体温。
他勾了勾唇，掌心按在鼎灵核心处，淡紫色的伪神碎片与金色的鼎灵之光开始缓缓交融。
"系统，"他轻声道，"这次骚操作，能打几分？"
识海里没有回答。
只有光罩外，传来一声低沉的、不属于人间的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