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琉璃吊灯垂落千百棱面,将光绞成细碎金箔,铺满雕龙錾凤的紫檀家具。
鎏金珐琅座钟指针滴答,碾过暗夜;鲛绡帐幔金丝暗纹游弋,与窗外渗入的霜白月色交织,在波斯地毯投下蛇影,连烛台流苏都凝着幽微寒芒。
夜渐渐深了。
军阀与医生早己陷入了酣睡之中。
沈砚声端坐在床上,目光凝视着房间,似心有所感地转头看向了旁边的黑色小方块。
这是...手机?这里怎么会有手机。
虽然他之前意识并不清醒,却也隐约察觉到这里似乎是民国时期,手机还未诞生。
沈砚声伸手将手机捞了过来,甫一打开,就看见了99+的消息。
仔细浏览后,发现是他之前看的小说加的一个书友群。
群里的伙伴全部在说似乎都穿越了,他也简单发言表示了一下自己好像也穿了。
正准备关掉手机去探探这周边环境,余光就瞄到了有一个名叫回家的群友刚发的消息,说手机主页有个记忆。
记忆?
沈砚声退出了聊天软件,有意打量了下,还真看到了有一个记忆,手指犹豫间还是按了下去。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因为他又晕了,但是也没有很久。
一大股记忆片段向他的意识席卷而来。
原主的母亲是一个小贴旦,在戏班里过的很不好,班主成天非打即骂,勉强将原主拉扯长大至五六岁时,便撒手人寰了。
而原主的父亲,一首都没出现过,不知道是谁,母亲从未提及。
原主的记忆断断续续,似是不愿触及那些不堪的过往。
小时候有母亲护着,日子还算可以,有吃有穿有住,尽管吃的是残羹冷饭,穿的是破旧棉衣,住的是漏壁断椽。
但这就很不错了,原主特别满足。
母亲走后,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每天吃不饱,穿不暖,住不好,还被班主逼着练功,稍有不慎藤条就打了过来。
这样的日子,一首持续到原主12岁,基本功己经练得很扎实了,各方面都有显著提升,可以登台唱戏为戏班挣钱了。
可能是原主天赋异禀,也可能是练功努力,总之初登台便名声大噪。
班主见此情况,便对他好了点,不过也没好哪去,为了控制原主一首待在戏班,班主给他下了毒,每月不定时毒发一次,次次都要吃解药。
说是毒,但准确来讲是一只名为牵丝的蛊,平时就安安静静地沉睡在心脏之中,小小一只,毫无存在感。
加上民国时期,医疗技术并不先进,这也是医生为沈砚声与军阀做亲子鉴定时,顺便弄了个全身检查,没有检查出蛊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也没检查出昏迷不醒的原因,这是个秘密。
蛊毒发作时,先是右手轻轻颤抖,后逐步蔓延至全身。
4个小时后,若还未吃下解药,便会意识清明地感知到浑身僵硬不可动弹,青筋爆裂,经脉抽疼。
一首疼到吃下解药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