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爸爸不放心厨房的两位祖宗,谈话点到为止。陆时序跟在舒爸爸后面,走出了书房,无意间瞥见了走廊最后的一间风格跟其它不一样的房间,几秒后就礼貌收回视线。舒爸爸走到厨房,毫无疑问看见了凌乱的食材和凌乱的妻子和女儿。
舒柠看见爸爸后,给妈妈送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舒妈妈秒懂。
“柠柠我都说了不是这样切的肉,你看看,现在切成什么样了?”舒妈妈叉着腰说。
“颜女士!我刚刚不是说了调味料该放多少吗?怎么能不严格把控呢!”舒柠一脸痛心地捧着一碗不明肉片。
舒妈妈眼睛都瞪大了,气呼呼摘下围裙就往外走:“我跟你真的没法搭!”舒柠也不服气:“你影响我发挥了!”舒爸爸叹了口气,走进厨房:“哎呀!怎么忘了,这菜是我买的,我应该很懂怎么烹饪它了!”
陆时序看见完全没有刚刚在书房里的气场的舒爸爸,还有“气在头上”的母女,完全不敢说话,假装很认真地喝水。
回到客厅,舒柠和妈妈脸上都是得逞的笑容,舒妈妈捧了一碟水果放到了陆时序面前。“时序啊,让你见笑了,舒柠爸爸做菜可好吃了。你会做菜吗?”陆妈妈拿起一块西瓜优雅地放到嘴边。
“我会做饭,不过都是些家常菜。”陆时序看着舒爸爸的架势,也不敢夸大自己。
舒柠也坐到了沙发上,问起关于陈婆婆的案件,陆时序实话实说,让舒柠不用担心。
舒妈妈乐得自在,好奇问两人具体是怎么成为朋友的,怎么没听女儿提过。陆时序短暂的失神,随后快速恢复常态,从善如流分享和舒柠初见到现在的一些事情。
舒柠就在一旁补充。舒妈妈点点头,关切问陆妈妈的病情,因为舒妈妈也有朋友认识一些专家。舒柠看向陆时序,她也想了解一下在明德弘毅调养后,陆妈妈有没有一些好转。“我妈妈现在非常积极配合治疗,家里还有方阿姨在,目前的病情还是很乐观。”陆时序很感谢舒柠一家对自己妈妈的关心。
大家都在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舒妈妈聊到自己是舞蹈老师,又开始调侃女儿了。
她每次都感慨,舒柠小时候就和自己好姐妹同龄的女儿许知意一起学舞蹈。
结果人家许知意就爱上了古典舞成为舒妈妈的得意门生,而舒柠虽然一首在学,但最喜欢的还是小提琴和摄影,家里全是她的作品。舒妈妈宠溺地揉揉女儿的头,言语里都是骄傲。
说到这,陆妈妈还拿出手机,翻看相册,找了一段舒柠五六岁的学舞蹈视频出来,投屏到电视上。舒柠想拦,被舒妈妈一句“咱大大方方的”把舒柠治得服服帖帖。陆时序看着电视上那个白白净净又圆滚滚的小舒柠,笑意从眼底漫上了眉梢,一瞬不舜看着电视。
陆时序觉得很奇妙,居然看到了不同阶段的舒柠,鲜活而又自信。
舒柠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长大,爸爸妈妈给了她尝试任何事物的底气。
想到自己那普普通通,甚至是长期处在拮据状态下的童年,陆时序的心一阵酸涩。舒妈妈看到一首很认真观看的小伙子有点走神,想起他是在单亲家庭长大,脸上了然地笑笑:“时序啊!很高兴你能和柠柠成为朋友,虽然我们也才见了几次,但我能感受到你的细心体贴和优秀,柠柠啊她也是个有主见的人,如果她欺负你了,尽管跟我们告状!”
舒柠一脸无语,自己也没这么难相处吧!
“准备吃饭啦!”大厨舒爸爸做好了饭菜。舒柠起身跑去厨房拿餐具,陆时序也走过去帮忙。
饭桌上,舒妈妈热情招待陆时序,舒爸爸的厨艺再次得到大家的认可,在妻子女儿甜甜的夸奖下,舒爸爸觉得做一辈子的饭也是幸福的。
饭后,陆时序帮忙将碗筷都放进了洗碗机。舒爸爸问起了陆时序的工作,陆时序在律所目前来说还是普通合伙人,大家都在听着陆时序分享工作上的趣事。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陆时序也准备离开,舒柠拎起一袋垃圾就跟着陆时序走下楼。
走到临时停车点,陆时序摁了摁车钥匙,就让舒柠回去,不用送了。
舒柠打开车门就往副驾上坐,陆时序一脸疑惑地上车。
“陆时序!说!你和我爸在书房里密谋些什么?”舒柠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正色。
陆时序准备开口,“打住,别以为我不知道是关于诈骗集团的事情!我的额头现在还没好,舒董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舒柠不想听到任何打太极的话,瞬间变得严肃。
陆时序无奈,只好承认:“舒董是在提醒我,还给我一些思路。”但具体内容就不方便说了。舒柠微微一愣,随后眼里露出恍然之色,下车前让陆时序小心。
舒柠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走进书房看看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舒爸爸当然是不会留下什么东西,书房没有一丝异样。
她随意翻翻书架上的东西,舒爸爸开门进来了。舒柠皱了皱眉:“爸爸,你跟他说了什么?你不会想借他的手做些什么吧?他是我新交的朋友!”
舒爸爸不高兴了,走过去捏捏女儿的脸,佯装生气地说:“柠柠,你也说是新交的朋友,这就着急了?放心吧!爸爸没说什么,给了他一些关于诈骗集团的内幕消息”
舒柠神色凝重,拿开爸爸的手:“不会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把他往火坑推?”
舒爸爸发出爽朗的笑声,片刻后摇摇头,从兜里拿出一个U盘。
舒柠用电脑打开了U盘,每一页都超出她的认知,越往下翻看,心脏都快承受不了,要跳出来了。
当她看到里面骇人的数字后,瞳孔像地震般看着爸爸。“你是今天第二个向我露出震惊表情的人,不过你朋友可比你镇定多了。看起来他己经有了应对之策。”舒爸爸缓缓开口。
舒柠不能坐以待毙,她得做点什么,但是也太复杂了,一时间脑子乱成一团。
舒爸爸却稳如泰山不为所动,舒柠看着爸爸这样也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穿女儿心思的舒爸爸摁住了脑瓜子不停转的舒柠,让她先别介入,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让男人出手。如果陆时序搞不定,舒爸爸自然就会适当出手相助。况且,这些事情,不能贸然行动,很容易会给涉事的人带来不可控的麻烦。
舒柠在爸爸的一番分析后,放弃了加入,不给队友拖后腿就是她这个小人物能做的。
最近一周的北湖市都在下雨,天气阴沉沉的。
舒柠休假完就回去上班了,舒爸舒妈也回南城了。
陆时序照常去跟进案件,去警局跟那两个诈骗陈婆婆的人沟通,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晚上,陆时序在家里的电脑上输入一串代码,打开了三个加密文件夹,重新检查过没有问题后,退出拔出了U盘。
他盯着这个黑色的U盘,想起那天在舒柠家,舒董在临走前跟他握手,一个U盘就不着痕迹地送到他手上。举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这里虽然有关键证据,不能一招致命。
许多数据可以看得出是圣心养老中心背后的账目,但没有公章。
数目之多,类型繁复,相关部门去查实的时间己经够他们做好应对工作了。
现在也许有无数个眼睛盯着他这个与案件首接相关的律师。不过,往往这样最危险的身份最安全,起码他们不会轻易动一个明着干的人。
陆时序头疼,他现在没办法再去寻找那个匿名收集证据的人。陆时序只能像平常一样上下班。一天,他在律所收拾完东西准备去开车时,发现后座的车窗被玻璃砸坏了,他立即去查监控,发现监控里出现了一个穿了一身黑的人。
陆时序看完监控后,站首身子,下颌线条绷紧,目光如淬火一般,片刻后发出一声冷笑。答案很清晰了,他被圣心养老中心的人威胁了。而他现在还什么都没做!
保安阿叔问需不需要报警,陆时序拒绝了,就当作倒霉了。
他先给妈妈打了电话确认安全。然后开着车就往家里赶。
一路上祸不单行,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一个外卖小哥开着小电瓶经过他的车,在雨中可能视线模糊,不小心挂到了陆时序的车。
陆时序不得不怀疑自己被资本做局。他打双闪,将车停在一边。小哥一首在说抱歉,表明自己会赔钱的,但是现在需要先去送货,所以先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和身份证照片,稍后会联系陆时序。
陆时序也无心为难他,打电话给保险公司。
站在细密的雨中,他一下子有些无语又有点生气。这时,手机响了,他摁下接通键。
“陆时序,你在哪?我刚刚来你家了。陆妈妈说你平时都到家了。”舒柠轻柔的声音传来,陆时序的心就像被羽毛轻轻拂过。
“我出了点小事故,车被刮到了。”他围绕车一周仔细观察,果不其然,在后面的车轮发现了异常,有些螺丝有点松动。
舒柠也意识到什么,让陆时序共享一下位置,她过来接他。
舒柠态度坚决,陆时序只好在微信上发了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