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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晨跑带出的热气还没散尽，矿泉水瓶在萧云手里捏得咔哒响。
唐姝的声音没啥起伏地开口：“校长找你，一号会议室，现在。”
萧云拧瓶盖的手顿住，侧头：“？”
“张教授协调了，你今天的任务挪明天。”唐姝眼都没抬，手指在手机屏上划拉。
“今天，你归学校管。”她终于抬眼，“原话，赶紧去，有学分，奖学金。”
萧云：......
归学校管？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算了，看在奖学金份上，我忍。
他点头，空瓶子划出个弧线精准进桶，转身走向那座行政楼。
推开厚重的实木门，一股味儿先冲鼻子——大概是领导保温杯里泡久了的枸杞。
会议室大得能听见回声，长条桌子锃明刷亮，两边坐的人，气场一个比一个足。
一个笑得像尊弥勒佛、肚子挺有存在感的领导立刻弹起来，双手热情地握住萧云的手，上下晃：
“萧云同学，可算来了，快坐快坐！辛苦辛苦！”
萧云被他晃得差点没站稳，脸上肌肉绷紧，挤出一个字：“嗯。”
刚沾椅子边，另一个戴金丝眼镜也伸出手，目光在萧云脸上扫了个来回，带着点看珍稀动物的欣赏：
“萧云同学，我是招生办王振国，你那宣传视频，”他拇指一翘，“效果杠杠的！今年抢......咳，招顶尖苗子，头功！”
王主任嘴皮子很利索：“长话短说，今天是我们重点合作高中的顶尖竞赛生体验日，都是金疙瘩，物理俩，首降一本线！”
“其他几个，首降五十分，模考成绩稳得很，但是——”他身体往前倾，压低声音，脸上堆起“你懂的”笑。
“这几个小姑娘，看了你视频，点名要见真人学长，了解真实大学生活。”
他巴掌拍在萧云肩上，力道不小，“小伙子，看你的了，稳住她们，就是稳住未来的顶梁柱，任务艰巨啊。”
萧云：......
萧云懂了。
官方认证美男计是吧。
接下来是漫长的“坐功”考验。
领导们低声说着“战略合作”、“生源质量”。
九点整，门被推开。
两位一看就是带学生竞赛带得头发都稀疏的老师，领着八个学生进来。
学生们眼神明亮，一看就不是大学生能比的，好奇又拘谨地扫视着这神圣的地方。
又是一轮官方互吹后，王主任再次把萧云推出来：
“这位，就是你们想见的萧云学长，南清优秀学生代表，奖学金拿到手软，品学兼优，前途无量，可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萧云被迫起立营业，对着学生们微一点头，声音不高不低：“你们好。”
学生堆里那三个女生瞬间聚焦。
左边短发女生捂嘴小声“哇”了一声，右边长发女生抿嘴笑。
中间那个梳马尾、眼神特平静的女生，目光在萧云脸上停了两秒，嘴角好像极轻微地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轻轻碰了下身边激动的同伴。
萧云挑挑眉。
嗯哼？这个看起来是做实验的好苗子。
可以培养一下。
正题开始。
王主任口若悬河，从王牌专业吹到宿舍条件。
萧云当人形立牌，只在提到“国家级实验室”或“全额奖学金”时配合地点点头，用他那张极具欺骗性的学霸脸给主任的话加BUFF。
终于熬到学生自由提问的环节，气氛活了。
“学长，食堂的饭菜真的便宜又好吃吗？”
萧云：？？？
你是2b吗？你看领导在旁边我敢说真话吗？
“学长，实验室小白鼠可爱吗？能摸吗？”
萧云：......
你最好别做实验的时候开始给我心疼小白鼠。
“学长，课业那么重，还有时间......嗯......交朋友吗？”
左边活泼女生问完自己先没憋住笑，其他人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
萧云回复：“学业优先，个人时间......看个人安排。”
完美太极，无懈可击。
轮到中间的马尾女生了。
她没急着开口，就那么安静地看着萧云。
那目光......专注得让萧云后背有点发毛。
过了许久，她终于开口了，声音清清脆脆，问题却有点偏：
“学长，天湖栈道，晚上十点后还能走吗？路灯够亮吗？安全吗？”
这问题一出，王主任都卡壳了半秒，赶紧笑着说：
“安全，绝对安全！24小时巡逻，路灯定时检修，亮得很，环境优美，特别适合......呃......学习累了散散心。”
萧云看着她，实话实说：“能走，灯够亮，有巡逻。”他顿了下，加了句：“晚上风大，多穿点。”
马尾女生点点头：“谢谢学长。”
她没再提问，而是安静地坐了回去。
就在她低头收拾桌上笔记本的瞬间，萧云眼尖地瞥见她笔袋拉链上，挂着一个褪了色、都有点发白的小黄鸭挂件，鸭嘴傻乎乎地咧着。
萧云的目光在那个小黄鸭上粘了不到1秒，立刻飞快移开。
这鸭子......怎么那么眼熟？
随后。
会议在招生办单方面宣布圆满成功中结束。
学生们被老师带走了。
王主任红光满面，再次握住萧云的手使劲摇：
“小萧！表现太稳了！有你在，我们心里踏实。那几个小姑娘，我看眼神都挪不开了，稳了稳了！”
萧云不动声色抽回手，表情依旧没啥变化：“应该的，主任，没事我先撤。”
他刚走出会议室没几步，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刚才那位弥勒佛领导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脸上堆着十二分的歉意和热情：
“萧云同学，等等！实在不好意思，你看我这记性，还有个事儿得麻烦你一下。”
萧云脚步顿住，心里咯噔一下。
领导搓着手，笑容无比“和善”。
“是这样，那几个女生，第一次来我们学校，人生地不熟的。我们这边临时有个紧急会议......你看，能不能麻烦你这位优秀学长，带她们在校园里随便转转，熟悉熟悉环境？就一会儿，很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