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飘起招魂幡。
卖花娘竹篮倾翻,沾露的玉兰瞬间枯黑。馄饨摊沸汤咕嘟冒泡,浮起的肉馅钻出蓝纹蛆虫!
“妖...妖孽啊!”人群推搡溃逃。
苏棠俯身捻起腐肉,蛆虫竟顺指尖爬向腕脉!银针贯虫刹那,楚远恒玄鞭卷她入怀:“是漠北蛊卵——有人混入军粮!”
顺天府尹瘫跪尸堆:“昨日犒军宴后...东城己亡百户...”
他掀开白布,尸身心口赫然烙着孔雀翎印——与漠北蛊医同源!
太医院药气熏天。
院正抖着《瘟癀论》:“瞳蓝溃肤,乃古书‘孔雀疽’!需焚尸断源...”
“住口!”苏棠劈手夺书,“此症溃烂始于涌泉穴,分明是‘地涌疫’!”她银针挑破尸身脚底,黑血涌出蓝砂。
楚远恒剑尖蘸砂:“东海鲛人泣泪成珠,落砂即蓝——是鲛人毒?”
院角药童突然打翻铜盆。石灰水泼地,蓝砂遇水蒸腾毒雾!雾中隐现周氏残影:“好孩子...这‘鲛人泪’滋味如何?”
京兆府大牢死寂。
楚远恒踹开丙字狱,锁链空垂。狱卒尸身蜷在草席,掌心紧攥半块黍饼——饼心蓝砂流转如活物!
“犒军宴的黍饼...”苏棠剖开饼屑,“混了鲛人砂。”
窗外骤起骚动。两人撞见可怖一幕:流民哄抢运粮车,黍米倾洒处,抢粮者脚底溃烂见骨!
“粮道被污染了!”楚远恒玄弓裂空示警。
箭矢却被孔雀翎击落。楚远铭的笑声飘在屋脊:“三弟,父皇的军粮...好吃么?”
五更梆响,武库司炸开毒烟。
楚远恒率金吾卫扑火,铠甲沾蓝砂即锈蚀如腐皮。苏棠石灰水泼向火海,毒烟反卷成巨蟒!
“石灰助燃毒砂!”她扯过浸水的《瘟疫论》捂口鼻,“用醋!酸雾克碱毒!”
满城醋坊破门,百姓抱瓮倾醋。酸雾吞没毒蟒时,楚远恒左臂菌花骤亮,花粉随雾散入千家——
沾粉者溃烂立止!老妪捧醋碗颤巍巍跪地:“菩萨...是菩萨花!”
养心殿针落可闻。
皇帝碾碎黍饼蓝砂:“查!运粮官斩立决!”
“陛下不可!”苏棠呈上黍种,“毒源在辽州粮种——浸泡过鲛人泪!”
楚远恒抖开血染的《河工志》:“辽州渠通东海,渠底沉箱刻药王谷徽。”
玉玺轰然砸裂青砖:“朕的漕运...早成了运毒渠?!”
夜探漕渠,水腥扑鼻。
苏棠足尖刚点船板,苇丛忽射出淬毒鱼叉!楚远恒旋身挡叉,左臂菌花缠住叉柄反掷——
惨叫声中,刺客尸身浮起。黑袍内掉出玉牌,刻:「药王谷海蛇使」。
“东海势力入京了...”楚远恒撬开船板。
夹层塞满孔雀蓝晶石,遇月光即蒸腾毒雾!
毒雾漫向皇城。
苏棠割破指尖,菩提血滴入醋坛。血醋泼雾刹那,菌花自她腕间疯长,藤蔓攀上宫墙吞噬毒雾!
“以血饲花...你疯了!”楚远恒斩断藤蔓。
断口涌出金液,所沾砖石竟开出赤蕊白花——御花园顿成花海!
“是佛经里的曼陀罗华...”老太妃合十泪流,“菩萨显灵啊!”
花海中,楚远恒为苏棠包扎腕伤。
“鲛人泪混粮,海蛇使运毒——药王谷要污的是民心。”她薅把白花揉汁,“此花汁液可解百毒,唤它‘菩萨蛮’吧。”
他忽将菌花簪入她鬓角:“我左臂养的花,偏要叫‘长相守’。”
宫墙外忽传来欢呼。禁军抬醋瓮高喝:“王爷王妃赐药!沾花即愈!”
月光浸透十指相扣的剪影。
她笑点他心口:“傻子,曼陀罗花盛放时...”
“瘟疫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