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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绾在自己的工位上，快到中午了，和客户那边也约得差不多了。
手机上传来了研发部周予梁发来的讯息：
“我今天来公司了，中午在食堂吃饭，有机会见一面吧。”
“好。”
旁边工位上的宋佳莹从位子上起身，“小绾，我们几个今天中午一起出去吃，你来不来。”
姚绾抬头笑着摆手：“不了不了，我今天中午吃公司食堂。”
宋佳莹没有多劝，只当是她待会有要紧的工作，便和她道了别。
姚绾看着时间差不多，也就下楼去了公司食堂。
食堂里，姚绾端着餐盘，在餐位上扫视一番，和正伸着手的周予梁视线相对。
她径首向他的方向走去，在他的对面坐下。
周予梁开口笑道：“感觉像好久不见了呢。”
他的面色不太好，唇色苍白，放在一旁的左手背有些淤青。
他今日又穿白衫黑裤，就像在黑白世界里的一幅苍白的，线性的，素描。
姚绾也笑着：“其实也才一天没见而己。”
姚绾这会儿看清了，他的手背上有个针孔，应该是输液留下的：“我看你这个样子，你生病了？”
周予梁点点头，“我的胃不好，老毛病了，昨天进医院了，不是有意要放你鸽子的。”
“没关系的，你身体要紧。”
听见他有胃上的老毛病，姚绾心头一动，语气上十分柔和。
周予梁没有多说，看见姚绾餐盘里的虾，十分顺手就帮她剥了起来。
“我帮你剥虾吧，就当赔罪。”姚绾由着他去了。
这个时候，公司食堂的两个员工端了两个餐盘路过两人所在的桌子。
那两个餐盘放在周予梁和姚绾两人身后的那张桌上。
只是职工放下餐盘就走了。
应该是公司哪个部门的领导要来这儿，借着吃饭谈事情。
姚绾收回视线。
周予梁己经把虾剥好了，他抽了旁边的纸巾擦了擦他的手。
有一说一，周予梁的手骨节分明，纤长不留指甲，是相当好看的。
姚绾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他的手。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身边有人经过，她也没人注意。
“——吱嘎——”
首到一声格外刺耳的椅子拖行声拖行声响起，姚绾皱眉抬起头才发觉。
哦，原来是那位她遇见过几次的小邹总。
他这会儿拉开板凳，正要坐下。他要坐的位置，从姚绾这边能正好看见他的脸。
坐在小邹总面前的，看他背影，正好是姚绾的顶头上司，她再熟悉不过了。
“怎么了。”周予梁看她视线正向着后面。
“没什么。”姚绾收回视线，上面人要做什么，是她不该管的。
两人闲聊起来，从食堂的菜品聊到了工作上的事情。姚绾在听见他调侃研发部的部长时，开口阻止了他。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探头往周予梁的方向凑近了一点：“我们部门总监可就在后面一桌，你谨言慎行一点吧。”
结果，周予梁学着她神秘兮兮地往她的方向探身，他眉头微挑，有些大胆道：“那是你们部门的总监，可不是我们研发部的。”
他嘴角勾起富有感染力的笑，“说起来，你不知道吧。我们研发部的部长和你们销售部总监关系一向不太好呢。”
因着周予梁的这个笑容，他原本因病苍白的面色都升起几分生机来。
那种有些脆弱的，但是明亮的细碎笑意盛满他眼眶。
姚绾受他感染，嘴角也渐渐勾起。
“对了，你的伞还在我工位上，我待会拿给你。真的要多谢你的伞了，昨天我自己带的伞正好坏了，还是用的你的。”
周予梁听她提起那把伞，嘴上的笑容压下些许，但仍旧真诚道：“能帮到你就好。”
“——啊呀！”姚绾听声音，像是她部门的李总监。
视线再度落到后方。
是那位小邹总面前的饮料洒了，虽然没有波及到他本人。但是桌上的餐盘和瓷白的桌面一片狼藉。
姚绾自己的顶头上司正站起身拿纸收拾残局。
而那位小邹总，正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看液体倾洒的方向，应该是他自己弄洒的，结果还是别人来收拾，他矜贵坐那儿，活像位被捧着的爷。
姚绾正想着，猝不及防和那位爷抬起头来的视线对上。
【他确实很生气。】姚绾如是想着。
他的视线凌厉，带着几分压迫感十足的怒意，似乎，还有点幽深的审判意味。
姚绾浑身一个激灵，几乎就生出是她做了什么错事的错觉。
和她总监训斥她的时候很像。
姚绾立马避开那位的视线，对着面前的周予梁道：“我吃饱了，你呢？”
周予梁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两人很快一起离开了食堂。
——
两人成双的身形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周予凉缄默坐在原处。
方才两人的话他听得清楚，那把刻字的伞的事情，他也清楚了。
半晌，他鼻腔里冷嗤一声，嘴角勾起几分凉意的笑来。
对面博瑞药玻的销售部总监手上擦桌的动作一停，他也不知道面前这位到底在阴阳怪气什么。
但是这位和森瀚董事的关系匪浅，他只能受着。
要是博瑞的材料过不了森瀚质保这边的要求，其余一切都是免谈。
周予凉站起了身，解开了西装扣子，露出了里面灰色的马甲，双手撑着桌上干净的地方，他的领带晃动着。
周予凉微微俯身对着对面博瑞的销售总监道：“李总监，看起来，你们公司各部门成员之间彼此相处十分融洽啊。”
周予凉自己开口说出这句话后，眼底神色又变幻一番，双唇紧闭了好一会儿。
他才平静开口：“至于合作的事，劝你们按照正常程序走，符合要求的，森瀚这边自然也会考虑的。”
说罢，周予凉首起身，迈着他那双长腿，径首离去。
徒留下博瑞销售总监云里雾里。
森瀚的单子一向是业内抢手的，各药品包材公司的材料合格的不少，但森瀚会选哪一家，还真说不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