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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层公寓的清晨，冰冷秩序依旧。苏晚站在中岛台前，眼神锁死温度计。92度±0.5度。蒸汽升腾，咖啡香弥漫，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钉在那精准的刻度上。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本不该出现的开门声响起。那扇厚重的、需要权限的大门，竟悄无声息地滑开了。
苏晚动作一顿。顾承洲在书房，秦风不见踪影。谁？
一道裹挟着浓烈甜香的粉色身影飘然而入，姿态熟稔得如同回家。林薇薇。栗色卷发，高定套裙，从头到脚写着“精心雕琢”。她目光雷达般扫过客厅，瞬间锁定了厨房里的苏晚。看清那张脸时，林薇薇精致的眉头立刻蹙起，眼底的敌意和轻蔑毫不掩饰。
高跟鞋敲着光洁的大理石，带着侵略性的清脆声响逼近。
“承洲哥呢？” 甜腻拔高的声调，目光却像淬毒的针扎在苏晚身上。
“顾先生在书房开会。” 苏晚放下手冲壶，声音平板无波。
“哦~开会啊。” 林薇薇拖长了调子，仿佛刚注意到苏晚，涂着蔻丹的手指随意一指，“新来的？看着挺…朴素的。正好，渴了。去，给我倒杯水。” 吩咐佣人的口吻，理所当然。
苏晚面无表情。林薇薇，顾家的世交千金，顾承洲母亲喜欢的人。能自由出入这里的“贵客”。**顾承洲的朋友，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她转身走向饮水机，懒得多看一眼。
“等等！” 刻薄的挑剔紧随而至，“要依云矿泉水。40度整，多一度少一度都不行。用那个水晶杯。” 她指向橱柜里最昂贵的杯子，“自来水不喝，凉的热的伤胃。”
40度？水晶杯？
苏晚动作停了一瞬。饮水机只有常温和热水。40度？烧呗。她没说话，首接打开净水器接依云，放到电磁炉上。找出那个指定水晶杯，冲洗，擦干，放到一边。动作流畅，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杯水而己，犯不着废话。** 她把自己彻底当成了工具。
林薇薇双臂环胸，斜倚着中岛台，欣赏苏晚“服从”的姿态，眼底是扭曲的快意。
指示灯灭。温度计插入，40度整。
苏晚关火，倒水，水面平稳无波。端起水晶杯，稳稳走到林薇薇面前，放下。
“林小姐，您要的水。” 声音毫无起伏，像电子播报。
林薇薇挑剔地瞥了一眼，没碰杯。“动作还行。下次记清要求，别磨蹭。” 她象征性抿了一口，蹙眉，“啧，依云不如斐济泉冰川水。下次换那个。” 随即不再看苏晚，仿佛处理掉一件垃圾。她拿出手机，声音瞬间切换成甜腻模式：“承洲哥怎么还没开完会呀？人家特意带了王记的蝴蝶酥呢，再不吃就不酥了…”
苏晚沉默地退到阴影里，像个背景板。看着林薇薇表演亲昵，听着那一声声刺耳的“承洲哥”。空气里是甜腻香水和冰冷敌意的混合。**人以群分。** 她心里冷冷嘀咕了一句，脸上依旧是那副职业化的、没有情绪的空洞。工具完成了指令，仅此而己。至于这位大小姐的戏码，与她何干？她只盼着顾承洲快点开完会，或者秦风出现，把这尊瘟神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