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黑暗如沥青般包裹着宇智波止水,喉间翻涌的腥甜混着铁锈味。他最后一次凝视自己逐渐涣散的写轮眼——那对曾让无数敌人胆寒的“瞬身之眼”,此刻却倒映着团藏布满绷带的狞笑。别天神的力量在体内消散,脖颈处传来的剧痛让意识如流沙般消逝,他以为这便是终结,却在坠入永恒深渊的刹那,听见了清脆的铃铛声。
“止水哥!”
温热的触感拂过脸颊,止水猛地睁眼,刺目的阳光穿透樱花树的枝桠,在青石路上投下斑驳光影。六岁的宇智波鼬踮着脚,肉乎乎的小手正试图拍醒他。孩童清澈的眼眸里盛满担忧,发梢还沾着练习手里剑时蹭到的草屑。止水的呼吸骤然急促,颤抖着摸向腰间——那里别着的,是未开眼的三勾玉写轮眼护额。
街道上,身着宇智波族服的族人往来谈笑,族地的烟火气混着烤肉香味扑面而来。止水踉跄起身,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记忆如潮水涌来:他分明被团藏夺走右眼,为守护宇智波的未来,将左眼托付给鼬后自尽于南贺神社……可眼前的一切,分明是十二岁那年的木叶村。
“止水,又在偷懒?”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止水转身,兄长宇智波镜正倚着门框,嘴角挂着温和的笑,腰间的武士刀尚未染血。这个本该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牺牲的身影,此刻竟活生生站在眼前。止水喉咙发紧,险些落下泪来——他真的重生了,回到了一切悲剧的起点。
当晚,止水跪在南贺神社的石碑前。月光透过祠堂的窗棂,在地面投下细碎的银辉。他咬破指尖,在石板上画出宇智波的族徽,猩红的血液渗入纹路,仿佛在呼应体内躁动的查克拉。“这一世,我不会再让族人重蹈覆辙。”他握紧双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团藏、宇智波的灭族……所有的阴谋,都将在我手中终结。”
祠堂外,夜风吹过檐角的铜铃,发出清越的声响。止水站起身,写轮眼在黑暗中泛起猩红的光芒。命运的齿轮己经开始转动,而这一次,他要做执棋之人。
清晨的宇智波族地笼罩在薄雾中,训练场上早己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喝声。止水站在木桩阵列间,手中苦无划出刁钻的弧线,精准切断五米外的丝线。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悬挂在树上的铜锣应声而鸣,惊起一群白鸽。
“止水,你果然在这里。”宇智波富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族长身着墨色长袍,额间的族徽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扫了眼训练场中央散落的丝线和苦无,沉声道:“跟我来,长老会有急事商议。”
议事厅内,七位长老围坐在火盆旁,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止水注意到,三长老的袖口沾着新鲜的泥土——这在素来讲究仪态的宇智波高层中极为反常。
“木叶警备队的巡逻范围又被缩减了。”大长老率先开口,布满皱纹的手重重拍在矮几上,震得茶盏中的水泛起涟漪,“如今我们连族地外围都无权管辖,这分明是在一步步削弱宇智波!”
止水皱眉。前世的记忆告诉他,正是这种日积月累的猜忌,最终将宇智波推向了反叛的深渊。他正要开口,却听见五长老冷笑:“和木叶那帮伪君子讲道理?倒不如像当年斑大人那样,用武力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够了!”富岳猛地起身,火盆中的木炭迸溅而出,在榻榻米上留下焦黑的痕迹,“止水,你说说看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止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对抗只会让矛盾激化。我建议主动向火影申请,将警备队的工作成果制成详细报告,每月呈交木叶高层。同时……”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面孔,“族中年轻忍者可申请加入暗部,用实力证明我们的忠诚。”
三长老嗤笑:“暗部?那不过是团藏的爪牙培养所!”话音未落,止水的写轮眼骤然开启,血红的瞳纹在烛火中缓缓转动:“若能在暗部掌握情报,反而能提前察觉针对宇智波的阴谋。”
屋内陷入死寂。富岳凝视着止水,半晌后缓缓点头:“明日我便去见三代。但止水,你最好不要让族人失望。”
夜幕降临时,止水独自来到族地边缘。远处,木叶村的灯火星星点点,宛如破碎的琉璃。他握紧腰间的苦无——改变命运的第一步,己经迈出了。但他知道,前方等待的,将会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