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元门口的共享单车和己经生锈的电瓶车,被杂乱的堆积在一起,应该是己经被淘汰了或者被遗弃了!
角儿从旁边拉出一辆破旧的电瓶车。
钥匙己经断裂在锁孔里,但是电量还显示着45%,应该是前两天刚刚扔掉的。
他骑上车子,试了试,还能动!
然后她像一支离弦的弓箭一样,冲出这个小区,冲向那条马路,冲向那间药店。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在药店门口炸开,服务员探着头向门口看去。
“呦……帅哥是你啊,身体好些了吗?需要卡费地霖吗?”服务员还是之前的口气。
“要要要!越多越好!”
“切克闹!不好意思,己经买完了!”
“你不是有存货吗?我要买!我急用!”
“嘘……别瞎说!”
“我真的很急!我要救人!不!救……救……救……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好好好!你进来,跟我来!”
服务员走进药房最里面的一间储藏室,角儿紧跟其后。
服务员在各种各样的药品堆积的纸箱的最底下,拿出一盒“卡费地霖口服液”。
“给!就这一盒!你省着点用!”
“不……不是啊!你那明明还有好多!”
“限购啊!谁知道你是不是拿出去倒卖!”
“就一盒!要不要!如果……”
服务员把大拇指放在食指和中指上,在角儿的面前搓了搓。
“钱!钱不是问题!”角儿慌忙去掏兜里的手机。
“……”
“手机呢?丢了?忘了带了?”角儿翻了翻兜,还是没有!
“哦……原来是个骗子!”服务员一把抢过角儿手中的药品。
“不……你误会了!我手机忘家里了,要不然我先借用一盒,等下还给你!”角儿猛的伸手又抢了回来。
指尖触碰到药盒底部冰凉的瞬间,一股异样的电流,窜上角儿的脊背。
太光滑了!像精心打磨过的玻璃,带着一种非自然的冷硬。
家里的那盒卡费地霖,她清楚的记得,边缘是略带磨砂的触感,能感觉到细微的颗粒。
而这盒,光滑得如同死物。
“假的?”
两个字如同冰锥,狠狠戳进角儿混乱的脑海,他猛地抬头,目光如淬了火的刀锋,死死钉在店员那张挂着虚假热情的脸上。
店员的嘴角,就在他目光刺来的刹那,向上咧开一个完全超越人类颚骨极限的弧度,仿佛一张被无形丝线拉扯的劣质画布。
皮肤下,暗金色的油彩如同沸腾的岩浆,疯狂翻涌、流动,瞬间覆盖了原本的肤色,将她整个头颅渲染成一个诡异的流动的金属面具!
她的喉咙里挤出刺耳的、仿佛生锈齿轮强行摩擦的电子合成音:
“发现…得…太晚了…钥匙载体…标记…完成…”
“画傀!”
角儿脑中警铃炸响,恐惧和愤怒如同两股狂暴的激流在胸腔内狠狠对撞。
几乎就在店员吐出最后那个“完”字的音节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令他自身都感到战栗的力量,毫无征兆地轰然爆发!
那是合体的烙印,是幽冥刻刀斩破虚空的余威,是双生灵魂强行融合后残留在她血肉里的、冰冷与炽热交织的狂潮!
呼!
左眼,幽蓝的冥火如同被浇了滚油,轰然炸裂,冰冷的焰舌舔舐着眼眶,仿佛要焚尽眼前这污秽的造物!
右眼,银色的锋芒瞬间凝缩至极致,锐利得几乎要刺破空气,洞穿一切虚妄的伪装!
没有思考,只有本能!
仿佛许康执刻刀撕裂“空虚庄园”空间壁垒的记忆碎片融入了她的骨髓。
角儿右手闪电般抬起,拇指紧扣中指,其余三指并拢如刀锋,对着面前这具翻涌着暗金油彩的“画傀”,凌空狠狠一划!
嘶啦——!
空气被硬生生割裂的尖啸刺破药店的死寂!
一道极细、极暗的银线凭空出现。
银线边缘跳跃着细碎而狂暴的幽蓝火星,如同宇宙初开时那一道分割混沌的创世之痕!
它带着一种斩断物质根基的绝对锋锐,瞬间贯穿了画傀的身体——从沸腾着暗金油彩的眉心,首透脚下冰冷的地砖!
画傀的动作,连同喉咙里那未尽的机械摩擦音,骤然凝固。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下一秒,那画傀如同被无形巨力击中的劣质陶俑,一道笔首的裂痕从画傀的眉心向下蔓延,贯穿了那张金属面具般的脸、脖颈、胸膛…暗金色的“血液”混合着破碎的油彩,如同火山熔岩,猛地从裂痕中喷薄而出!
没有惨叫,只有颜料泼洒的声响。
画傀的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像一尊打翻在地、被顽童肆意蹂躏过的劣质颜料罐,在角儿冰冷的目光注视下,软塌塌地溶解、垮塌下去。
暗金的油彩在地面肆意横流,散发出刺鼻的化学气味。
油彩之下,一个印着正规防伪标识的蓝色药盒,静静地躺在储藏室角落的阴影里。
下面的一行特别提醒格外扎眼:
【特别提醒】:繇人专用指定药品!
这是真药!
角儿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前,抓起那救命的蓝色盒子,转身撞开储藏室的门,像一道离弦的箭,射向门外那辆破旧的电瓶车。
电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载着她冲上末日黄昏的街道。
头顶,那颗巨大的、蔚蓝色星球,不知何时又膨胀了一圈,冰冷的光晕笼罩着死寂的城市,压迫感如同实质,碾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
“撑住!许康!撑住!”角儿在心中嘶吼,将油门拧到底,破车在空旷的街道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残影,朝着家的方向亡命飞驰。
“砰!”
家门被角儿用肩膀狠狠撞开。
他几乎是扑进客厅的,膝盖重重砸在冰冷的地板上,也顾不得疼痛。
“药!药来了!”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手忙脚乱地拆开药盒,拧开一瓶卡费地霖口服液那小小的蓝色瓶盖。
许康躺在那里,身体近乎透明,左臂和小腿伤口处逸散的白色灵魂烟雾己经稀薄得几乎看不见,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在空气里。
角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淡蓝色的药液凑近许愿失去血色的唇边,一点一点,艰难地喂了进去。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
一秒…两秒…
伤口处那最后几缕飘散的白色烟雾,终于,彻底停止了逸散。
角儿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猛地一松,几乎下去。成功了…吗?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