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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慕容倩颓然坐回椅子，“过些日子，我给你准备一些漂亮伶俐的丫鬟，等你出嫁的时候一同带过去。”
乔知鸢如遭雷击：“母亲，你什么意思？是让我给夫君准备妾室吗？”
慕容倩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们的卖身契都在你手里，越不过你，总比他自己从外头带人要强。”
乔知鸢声音发抖：“我不要，我不能接受。”
慕容倩突然笑了：“你以为沈晏是什么痴情种子？”
她指着窗外，“这世道，哪个男人不是三妻西妾？”
她觉得自己女儿说不通，便转向苏沐歌：“你呢？”
苏沐歌微微摇头，就算她表现得有多符合这个时代，她终究有一条触碰不得的底线。
她接受不了和别人共享丈夫。
“我以为你也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也是如此糊涂”，慕容倩抬眼，往远处挥挥手，“你们俩走吧，我累了。”
“母亲。”
乔知鸢还想说什么，就被一旁的嬷嬷制止了，她知道嬷嬷什么意思，于是便不再多言。
“母亲/干娘早些休息”，说完，两人便离去。
慕容倩看着离去的两个倔强姑娘，恍惚间想起当年跪在祠堂的自己。
那时她也是这样，宁折不弯地喊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今想来，着实可笑。
*
翌日，乔言心听闻母亲与小妹吵架之事，抱着女儿回了娘家，正好在门口遇见了戴着帷幕从外面回来的乔知鸢和苏沐歌。
乔言心在门口就开启了劝诫，“听说你昨日顶撞母亲了？为着纳妾的事？”
她压低声音：“经历过世子养外室一事，我倒觉得主动给夫君纳妾反而省心。就像我如今，每月逢五逢十去元世子院里点个卯，其余时候...都空闲自在。”
“说起来世子，除了出身不错，其他真的不行，学问也不行，身体也不行，我己经忍他很久了，更不用说睡觉打呼磨牙。”
她絮絮叨叨说着，指尖却不自觉着腕间玉镯。
那是元世子当年求亲时送的定礼。
乔知鸢打断她的话：“大姐，我知道你在撒谎，你一撒谎话就特别多，生怕别人发现一样。其实你还是喜欢元世子的吧。”
乔言心猛地僵住。
怀里的棠姐儿似乎察觉到母亲情绪，小手紧紧攥住她的衣襟。
“喜欢又能怎么样？”乔言心突然红了眼眶，“我家世不显，又生不出男孩，他就算是把我休了也不为过，我如今也只能讨好他。不过大姐说的前一段话是真话。他开心了，还可以帮我付付国公夫人，我在国公府的日子才好过。”
“要是我有一个男孩就好了。”
乔知鸢突然想起，大姐出嫁前最爱在梨花树下荡秋千，裙摆飞扬时笑得比春光还明媚。
如今那双眼睛却像蒙了层灰翳，连脂粉都盖不住眼下的青黑。
乔知鸢握紧她冰凉的手：“大姐，这些年你都看了那么多年大夫了，大夫也说你的身体没事。如今只是时机未到，等时机到了，你一定可以再怀孕的。”
“小妹我啊，就等你给我生一个可爱的小侄子。”
待乔言心回府里，乔知鸢悄悄凑近苏沐歌：“沐歌，你家有没有药房？”
苏沐歌挑眉：“有。”
乔知鸢低声：“能不能给我些男子用的药。”
苏沐歌：“…”
她就知道，闺蜜悄悄摸摸，必然是憋着大招。
苏沐歌：“你觉得是元世子有问题。“
“万一呢？”苏沐歌眯起眼睛，“大姐看了那么多年大夫，若问题不在她，那就一定是元世子的问题了，至于…元世子肯定不会承认，我们得偷偷进行。”
“我让大夫配些温补的药丸”，苏沐歌妥协道，“再调个香方，就说...是安神的？”
乔知鸢对着苏沐歌又抱又亲，“闺闺你太好了，你这样会惯坏我的。”
苏沐歌：“先说好，若真是元世子的问题，你可别学话本子里那些下猛药的蠢货。”
乔知鸢笑嘻嘻地比了个发誓的手势，“保证不会。”
*
远处，一身黑袍的男子站在黑暗处目睹了这一切。
沈晏手里提着裴观给他的东西。
裴观说，请他务必要交给乔知鸢。
“你自己怎么不送？”沈晏当时皱眉。
裴观倚在书院的石狮上，“那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再说了，你就不想见见她？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沈晏冷哼一声。
他当然明白裴观的心思，这厮最重礼数，生怕落个私相授受的名声。
倒是一如既往的谨慎，
裴观突然正色道：“你这未婚妻不错，挺有正义，性子也不软，到了侯府可以帮沈伯母一把。”
沈晏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不用你多说。”
裴观忽然凑近：“君衍这是...吃味了？”
他故意压低声音：“如果不是和你有婚约了，我说不定还真想去撬墙角。”
“找死？”沈晏一把揪住他衣领。
“玩笑罢了”，裴观笑着挣脱，“快去吧，说不定还能蹭顿乔府的晚饭。”
沈晏远远望着门口的两个戴着帷帽的姑娘，那股劲儿好像之前在苏府碰见的那位姑娘。
沈晏己经不止一次在梦中遇到那个女子，狡黠的眼神，不经意的触碰，都让他夜晚难眠。
他己经派人去找那女子了。
若是找到以后，他待如何？
让乔家姑娘陷入困境吗？
最后，沈晏还是没能去乔家，而是折回裴府。
他将东西丢给了裴观。
裴观挑眉：“没去见沈姑娘？”
沈晏：“嗯。”
裴观压低声音：“你不会还在想那晚碰到的姑娘吧？”
沈晏嗯了一声：“今晚就能查到。再给我一些时间。”
裴观若有所思：“你和我说说那姑娘长什么样子。”
沈晏手比划着：“圆脸，杏眼…”
裴观打断他的话：“你有见过乔家三姑娘吗？”
沈晏：“不曾。”
“你也不用着人去查了，今晚就去乔府看一眼乔三姑娘”，裴观将一盏酒推到他面前，“保管你有惊喜。”
“什么惊喜？”
“去了就知道了”，裴观神秘兮兮地说道。
沈晏许是晚上喝多了酒，竟听从了他的话，身影掠过寂静的街道，一个翻身进了乔三姑娘的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