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儿”,慕容倩从屋内传了出来。
“娘亲”,乔知鸢转过去,“方才二哥回来了。”
慕容倩嗯了一声:“他是个好孩子,只是命差了些。既然己经做好决定了,便随他去吧。”
“娘亲?”乔知鸢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她实在是好奇。
原身从小任性乖张,她爹乔鼎臣不喜欢她是正常的,可却远远没有到讨厌的程度。
可为何乔鼎臣会如此讨厌乔泽南,他甚至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提这个名字。
慕容倩挑眉:“你有什么话就说,在娘面前还需吞吞吐吐?”
乔知鸢问道:“爹为何讨厌二哥?”
慕容倩叹了一口气:“你爹厌恶的,从来都是泽南的生母。”
“这件事并非故意瞒着你,只是你爹不愿太多人知晓,我也闭口不谈。但是如今你大了,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左不过是你爹年轻时候的一场风流往事。”
“当年他在江州任职,醉酒后与青楼女子有了肌肤之亲。偏生这事被政敌拿住把柄,险些连乌纱帽都保不住。要不是乔家世族的奔波,你爹如今的西品官想都别想了。”
“原本这事就这样过了,可没多久,后来那女子找上门来,说是有了身孕。你爹虽恨极了她,却也只能等她生下孩子。”
“那女子产后不久就去了,你爹却认定她是政敌派来的棋子,连带着也恨上了这个孩子,就算那女子后来死了,他就将怨气撒到孩子身上。”
“那时莲姨娘正得宠,我与你爹早己情分淡薄。见那孩子实在可怜,便养在了膝下。”
说到此处,慕容倩眼中浮现几分温柔:“泽南虽然顽皮,却是个好孩子。尤其生得玉雪可爱,你是没见过,他小时候的模样,比你大姐还要精致三分,活脱脱像极了那位红姨娘。”
乔知鸢不由点头。
确实,二哥的容貌在乔府无人能及,那双桃花眼笑起来时,连她这个做妹妹的都要晃神。
“好了”,慕容倩点到为止不愿再多说话。
她忽然敛了神色,“你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倒有闲心管这些?”
乔知鸢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果然,慕容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下月就要出阁的人,女红不会,中馈不学,整日里东跑西颠。今日就在这内室学,学不会规矩,晚膳也不必用了!”
“娘亲!”乔知鸢哀嚎一声,却还是被拖进了内室。
听着里头传来的训导声,守在门外的丫鬟们忍俊不禁。
三小姐怕是忘了,当年大小姐出阁前,夫人可是连着半月亲自盯着学规矩呢。
乔知鸢生无可恋地对着铜镜练习仪态,心中哀叹:
要成亲的是她,怎么疯魔的倒成了她娘!
*
又过了几日,兴许是慕容倩觉得对女儿太过严厉,便递了张烫金请帖给她,让她出去玩玩。
乔知鸢将请帖翻来覆去研究了一番,觉得没什么意思,往旁边一丢。
“什么赏花大会?要我看就是变相的相亲大会,我都快成婚了,不去,累死了,娘亲还不如放我睡两天懒觉。”
慕容倩头也不抬,一手翻着账册,一手拨弄算盘珠子,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
“永泰公主这宴席年年都办,京中适龄的公子小姐们都会去。”
她指尖一顿,意味深长道:“年年都有几桩风流韵事,什么落水相救啊,误饮春酒啊,甚至还有大活人凭空消失的......”
乔知鸢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弹起。
“娘亲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
她一把捞回请帖,眉飞色舞道:“这么热闹的场合,怎么能少了我这个看热闹的行家?”
当然,还要喊上沐歌。
乔知鸢喜滋滋地收起请帖:“娘,我要出门一趟。”
*
乔知鸢与苏沐歌约在了明月楼。
在明月楼的雅间内,乔知鸢一见到苏沐歌觉察到她此时脸的不太好。
“沐歌,怎么了?不会是婚前焦虑症吧?”
苏沐歌给她投来一个幽怨的眼神:“你觉得呢?”
“当然…不是!”乔知鸢笑了笑,“沈兰辞哪配让你这般费神。”
“是雍和公主府的事情”,苏沐歌揉了揉眉心,“祖母近些日子身体不太好,府里的奴仆更加蠢蠢欲动,有些甚至借口要离府。不过,若是被我发现有人在从中挑拨,他就….”
乔知鸢接了她的话:“他就死定了。”
为了不让她再烦心,乔知鸢转移了话题,“对了,沐歌你有收到永泰公主的请帖吗?”
苏沐歌点点头:“永泰公主是长辈。祖母见我这几日忙累了,让我也去玩一玩。”
其实,祖母的原话是:永泰是最会玩的,她的宴会也很有意思,你去玩一玩,但要小心切莫误食了不该碰的东西。
太好了!沐歌也去的话,他们二人又可以一起吃瓜了。
闺蜜组团吃瓜,才有意思。
想起她听到的往年宴会八卦,乔知鸢当作故事一个一个说与苏沐歌说,听的一向淡定的苏沐歌都惊得捂住了嘴巴:“不是说贵族世家最重礼节,还可以这样?”
乔知鸢对她眨眨眼:“怎么样?咱们一起去开开眼。”
“对了,绳子、解药什么的准备一点,以防万一。虽然我们是有婚约在身上的,但万一有人不死心看上我们呢?”
苏沐歌:“…”
苏沐歌没笑,乔知鸢自己说着说着倒是先笑倒在绣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