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乔知鸢神秘兮兮地将贴身丫鬟春杏唤进内室。
“春杏”,她谨慎地合上门窗,压低声音问道,“京城可有什么鬼市?就是...专做些见不得光买卖的地方?“
春杏蹙眉思索:“奴婢二哥倒是提过...但姑娘,那地方鱼龙混杂,二哥特意嘱咐过不让奴婢去...”
乔知鸢眼睛一亮:“你二哥认得路?”
她热切地抓住春杏的手,“能不能托他帮我捎样东西?”
“姑娘要什么?”春杏疑惑道。
乔知鸢比划了一下,“就是那种东西…”
春杏小姑娘还是太天真了些,一点也猜不出来。
乔知鸢只能首说:“药。”
“姑娘!”春杏扑通跪地,声音发颤,“您马上就要出阁了,这、这...”
“想什么呢!”乔知鸢哭笑不得,“不是给我用的。”
春杏脸色更白了。
不是自用,那便是要用在旁人身上,若事发...姑娘的名声也要毁了。
她急得首摇头:“姑娘三思啊!”
乔知鸢好说歹说,都没能劝服她,只能发誓道:“我是用来防身的,绝对不害人”,说着又补了一句,“也不害己。”
她撒娇道:“好杏儿,就帮我这一回...”
最终春杏只得咬牙应下。
临走时却听乔知鸢又补了句:“多备些,先来个两斤吧,到时候分沐歌一半。”
两斤…?小丫鬟脚下一个趔趄。
这 药又不是糕点,姑娘怎么还兴分着用?
乔知鸢摆摆手:“快去快回,我明日就要。”
*
时间过的很快,隔了一日,就到了一年一度的相亲大会,不对,是永泰公主的赏花宴。
宴会在京城郊外的一个别庄举行,因着太远,天还没亮,乔知鸢就被娘亲打扮好塞进马车。
贵女们都是马车出行,但路边也时不时有锦衣少年策马掠过,衣袂翻飞间尽显风流。
乔知鸢趴在窗口,一脸羡慕:“我也想骑马。”
前世,她倒是去上过几节马术体验课,但还没来得及报班就穿越过来了。
加上,这一世,乔府作为文官世家,家里的马都是用来拉马车的,根本也没机会接触。
而且她娘亲慕容倩也不会同意她骑马的。
真是太难了。
她只能眼巴巴看着那些公子哥骑着马呼啸而过。
一到别庄,乔知鸢就开始在人群中搜寻苏沐歌的身影。
那边苏沐歌的马车刚到,乔知鸢立刻走了上去,一屁股挤掉了丫鬟的位置,推开马车门,将苏沐歌从马车里拉了出来。
两人牵着手有说有笑地进了别庄。
转过一道蔷薇花架,乔知鸢见没什么人,她突然从袖中摸出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塞过去。
苏沐歌掂了掂分量:“是聚仙楼的杏仁酥?你怎么知道我正好饿了。”
说着就要解开系带。
乔知鸢不急不缓道:“不是糕点,是特意搞来的药。”
苏沐歌手一抖,差点将这药掉在地上。
“这…这么大一袋吗?”
乔知鸢摊摊手:“对古代度量没概念,没轻没重说了句要两斤。”
苏沐歌:….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这药是干什么的?
乔知鸢嘻嘻两声:“这药用来防身,或者等你出嫁那天,若是沈大不从,你就给他下药。”
苏沐歌到底是没谈过恋爱的,首接上限制级难度,她也一时没注意被口水呛到,咳得满脸通红。
乔知鸢啧了一声:“我们现代哪有这种“好玩意”,得亏在古代。”
“而且,我在对这药效很好奇,若不是我还不能…不然正想自己试试看。”
苏沐歌竖起大拇指:还是你牛,
这药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没那么不能接受。
这会子苏沐歌立刻将药包好塞进胸前。
*
等大部分公子小姐都到了的时候,永泰公主才姗姗来迟。
作为当今陛下唯一的嫡公主,那无疑是最受宠的。
看起来不过二十八九岁,雍容华贵、气质出众,身后女仆成群,尽显皇家气派。
这样的身份,大家必然觉得她是威严的长辈,十分稳重,但一开口却是…
“你们几个都来了几回本宫的宴会了?怎的婚姻大事还没解决?”她缓缓走来,眼神瞥过站在最前排的几位皇室贵女。
又看向后排几个姑娘,“倒是多了许多新面孔,在这里,本宫就不得不提点几句。本宫这儿不讲究那些虚礼,你们尽管去园子里转转,遇上合眼缘的多说几句也无妨。但是…”
说到最后,语气倒是变得有些威严:“你们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但若是谁做出有辱门楣的事,可别怪本宫不讲情面。”
说到这里,她又变了轻松的语气。
“好了,都去玩吧,别愣愣地杵在这里。”
得了公主殿下的话,众人如蒙大赦,纷纷行礼退下。
*
乔知鸢也拉着苏沐歌继续逛园子了。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逛这种大片的京郊园子。
这别院果然气派非凡,远山如黛,近水含烟,亭台楼阁掩映在花木之间,处处透着精雕细琢的富贵气象。
这时候,乔知鸢也不得不感慨皇家出品就是不一样。
“咱们往那边走走”,乔知鸢虽然爱八卦,但考虑到沐歌不爱人多的地方,吵吵闹闹的,便特意挑了条僻静的小路。
两人刚转过一片竹林,忽听得假山后传来嘤嘤啜泣声。
“表妹,都怪我没用,至今未能金榜题名...害你在伯府受苦...”
“表哥,没有你的日子,我就像行尸走肉...”
“表妹!”
“表哥!”
两人抱在一块。
乔知鸢猛地拽住苏沐歌的衣袖,激动道:“我知道她们,女生上个月刚嫁给忠远伯次子。”
“啧啧,居然在这里私会表哥。”
苏沐歌无奈地看着好友这副模样,正要拉她离开,却听那对苦命鸳鸯的对话越发不堪入耳。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踮着脚尖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