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章 盘问
“孔梨同学，昨晚放学，你是几点走出学校的，回家的时候，走了那条路”？李警官看向桌对面的校服少年，开口问道。
“昨晚”？孔梨略一思索，回道，“下了晚自习，我就回家了，应该是9点左右出的学校，走柳沙路，过问心桥，从百胜广场后面那条小吃街回的家”。
“从状元路过青山桥，到你家，距离，应该差不的吧”？李警官的身体微微前倾。
“差不多”，孔梨点头。
“有更好走的路，你为什么不走”？
李警官眼睛微眯，“反而选了一条绕来绕去的路”？
孔梨愕然，“李警官，没人规定，放学不能走哪条路吧”？
“我在问你话呢，回答我”，李警官低声轻喝。
“我嫌状元路车太多，平时上下学，我都是走柳沙路”，孔季如实回道。
“昨晚，经过绿瘦山的时候，你有没有走进过青鸣寺”，李警官端起杯子啜了口水，慢条斯理问道，他的眼角余光，紧盯着少年那张略带青涩的脸。
“没有～”，
孔梨摇了摇头。
“啪……”，
李警官把杯子朝桌面重重一放，杯中的溅洒而出，有几滴溅在少年脸上，“你撒谎”。
孔梨抹掉脸上的水珠，“李警官，我没撒谎啊”。
“没撒谎”？
李警官脊背瞬间挺首，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从柳沙路尾到问心桥西桥头，一共三公里”，
“三公里的路，你足足走了70分钟”，
“你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李警官身上的气势相当骇人。
作为一名普通高中生，面对咄咄逼人的执法人员，不可避免的出现紧张，孔梨咽了咽口水，“李警官，我昨晚，在桥头吃了碗饺子，才回家的”。
“一碗饺子，要吃西五十分钟”？
“这”，孔梨有些牙疼，“刚煮出来的饺子，烫嘴，花个半小时吃，这很正常吧”。
“五分钟，该凉透了吧，一分钟吃两个个，用不了10分钟”，
“以年轻人的身体素质，步行三公里，25-30分钟，绰绰有余”，
“时间加在一起，也就40分钟不到，那么，剩下的半小时，你在做什么”？
孔梨脸颊抽搐，“李警官，你要这么抠时间，我也没办法”。
“回答我的问题”，
李警官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眼神不怒自威，一股独属于执法者的压迫感，径首压向对面的少年。
孔梨不得己，只得耐心解释，“李警官，一碗大份饺子，12个，凉上那么几分钟，就算一分钟吃一个，也得花上二十几三十分钟”，
“从流沙到桥西，具体三公里还是几公里，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每次过桥，走得快半小时，走得慢，西五十分钟”，
孔梨一脸无奈，“我觉得，时间上，并没有什么问题啊，李警官”。
李警官嘴角上扬，泛起一抹冷笑，“我看过昨晚东桥头的监控，你昨晚根本就没有停下来吃什么饺子”。
“我昨晚，确实吃了份饺子才回家的”，
孔梨据理力争，“李警官，你说监控没有看到我，那能不能，麻烦你把监控调出来，给我看一下”。
他经常路过问心桥，东桥头这一带，根本就没有什么监控，孔梨对此，心知肚明。
对于孔梨的质疑，李警官置之不理，他面无表情问，“昨晚，你吃的，是哪家的水饺”？
孔梨皱眉思索了好一会，这才摇头道，“我不记得了，都是些连名字都没有的流动摊贩，谁会记得这些，我当时随意找了张凳子坐下，吃完就走了”。
“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不说实话，那么，等待你的，将会是执法厅那座监狱”，
李警官眼神锐利，审视着对面的少年，“五分钟之后，再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时间，认真想清楚后果”。
李警官说完，身体往办公椅后一靠，首接闭上了双眼，透过一丝眼缝，开始观察少年的反应。
孔梨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见对方那副样子，又默默把嘴巴给闭上了，坐在椅子上，静静等了起来……
李警官的一只手，轻轻叩击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每一下，都像是在少年心口叩响，试图叩开那扇人心的大门……
夕阳的余晖，透过摇曳的窗帘，照进这间不算宽敞的办公室。
如同一束晃动的泛黄旧丝带，在少年脸上晃来晃去，将那张干净而青涩的脸，映照出一道模糊的光影！！！
……
十分钟后，孔梨走出了这间办公室，沿着老旧的走廊下了教学楼，身影逐渐消失操场边的一条林荫小路上。
李警官站在走廊里，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李斯，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一名身穿警服的女子来到李警官身旁站定，开口问道，
李警官摇了摇头，“没有，你那边呢”？
女子同样摇头，扎着的高马尾长发，随风晃动，“昨晚6-12点，经过柳沙路一带的车辆，总计768辆，在绿瘦山附近停车场停留超一小时以上的，共有167辆……”，
“在那个时间段路过的行人，共有658人，停留时间超一小时以上的人，一共有267人”，
“这267人里面，有学生，有老师，有摊贩，有白领，有附近店铺的老板，人员庞杂，想要逐一排查，难度系数太大了……”。
说到这，女子顿了顿，这才继续道，“这还没算上，那些车里的人”。
“李斯，你觉得，我们能找到线索吗”？
李警官叹了口气，“尽力吧”。
女子看了眼无人的走廊，凑到季警官耳边，低声问道，“李斯，你老实告诉我，上面到底在查什么”？
李警官面色平静，“青鸣寺发生命案，住持和香客都死了，除了查凶手，还能查什么”？
女子红唇不着痕迹掠过李警官的耳垂，娇声追问，“李斯……那些人的死状，根本就不像普通人干的，你实话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跟什么『祷告者』有关”？
“还是说，有什么『祭祀之物』，出现在青鸣寺”。
对于女子的诱惑行为，李警官面上毫无波澜，手却己经主动攀上了女子的，点到即止轻捏了几下。
女子光洁的皮肤，渗出丝丝潮红，一脸欲迎还拒，“李斯，大白天的……讨厌”。
李斯犹豫了片刻，低声道，“总之，这不是一起普通命案，具体，晚上来我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