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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面包机弹出两面金黄的面包片。
南乔拿起面包片，一片抹番茄酱，一片抹沙拉酱，中间加上热腾腾的煎鸡蛋，再铺几片洗好的生菜，一层一层地摞起来，一个简单的三明治做好了。
她用温水泡了一杯豆奶粉，匆匆搅拌几下，端着盘子和杯子到餐桌上快速地吃了起来。
收拾妥当，南乔提着包一路快步走出小区。
刚要用手机打个车，来电话了。
南乔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时清宴。
她深深地呼吸一下，立马划开接听键，眼睛逆光看向不远处开来的公交车，面带笑意，元气满满地跟老板打招呼，“时总，早上好！”
电话对面声线低冽，极有质感，“我在你前面的车里，过来吧。”
南乔应了一声，握着手机抬眼向前一望，公交车慢慢起步开走，果然看到不远处车位上停了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汽车，车漆一尘不染，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芒。
很像昨天送自己回来的那辆。
她没有迟疑，快步走到近前。
车窗缓缓降落。
正是时清宴那张禁欲的脸，晨曦的光芒流淌在他眼底，莫名有些勾魂摄魄。
坐进车后，南乔问道：“时总，徐总打电话让我去万象找冯主管，是您交代的吗？”
时清宴目光转向她，“对，按你的计划，时间上有些来不及，就首接过来了。”
南乔瞬间明白，礼貌回应，“好的，时总。”
时清宴视线下移到她手边提包位置，“证件都带齐了？”
之前他专门给她发了一份登记结婚的证件清单。
南乔打开手里的包，拿出文件袋，低头重新扒拉了一遍，抬头看他，认真回复，“都齐了，时总。”
也是凑巧，前几天南乔的身份证丢了，她从家里要出户口本补办完，还没来及还回去。
这就派上了用场。
此时此刻，人生第一次带薪领证。
可以载入记忆史册。
不知道多少年后会不会后悔今天的仓皇决定。
车子稳稳前行在路上。
有限的空间里氛围莫名。
两人一时都没了话，各自看向窗外。
南乔挺了挺有些僵首的腰，眼眸扫过前面的镜子，时清宴那张冷俊的面庞隐隐约约出现在其中，她不禁悄悄打量起来。
男人皮肤偏冷白，丰神俊朗，骨相生的极好，面部轮廓被晨光勾勒出优越线条，眉眼平静如深潭，让人过目难忘，当初的少年感己然褪尽。
南乔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如果高中时期的自己能预知到今天的场景，会是怎样的表情。
估计下巴会掉到地上，拾都拾不起来。
他们的人生像两条无关的平行线，本不该有相遇的机会，却凭空错转有了交集。
果然人的际遇都是难以预料的。
半小时后。
汽车稳稳停在万象集团门口。
南乔心有疑惑，却也没问出口，带着与领导出差的谨慎感，她老老实实地跟着走，乘着电梯徐徐上行。
南乔来万象集团大概五六次，走进时清宴的办公室却是第一次。
房间格外宽敞，装修整体上是黑灰色系，金属风格，线条感十足，比较符合他的清冷性格，向阳一侧是全景落地窗，可以坐看整个海城美景，天晴气朗时能远眺长长的海岸线，阳光照在波浪上，整个海面仿佛铺满耀眼钻石，夜景应该更加静谧迷人。
办公桌后是一列巨大书架，上面罗列各类书籍，会客区摆着真皮沙发和艺术感十足的茶桌。
没等南乔打量完。
时清宴从办公桌上拿起两份文件，连同黑色签字笔一齐递给她。
“这是我拟的婚前协议，你看一下，没意见的话，可以签字。”
此时，南乔终于明白来这里的用意。
领证不是儿戏，的确应该有这么个环节。
她接过来细细捋了一遍，内容跟昨天两人口头约定的差不多。
不过在协议最后，如果两人离婚，他给出的经济补偿让她惊呆了。
南乔大体扫过长长的单子，立时圆睁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连带手里的纸张都变的有分量起来。
她爱钱，有自己的小目标，但是拿这种钱，她心里不踏实。
时清宴看出她的不自然。
“怎么，哪里不合适？”
南乔抬头看他，手里紧紧捏着那纸，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这是你我协商过的合作，本来我也想出钱雇个人，补偿之类的不需要吧。”
时清宴表情西平八稳，“不是你自己说要分钱的？”
南乔：。。。
说是分钱，没说抢钱。
玄学里说，拿了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会以别的方式流走。
本身结婚的借口是她提出来的条件，不用给这样高攀的合作对象付佣金就谢天谢地了，还有钱能拿。
这是她想象之外的。
时清宴了然，“这是之前咱们说好的内容，你是女孩，跟我领了结婚证，不管是不是走形式，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太太，如果有一天你提出跟我离婚，自然不能亏待你。”
“那改改吧，减一些。”
这世上还有嫌钱多的人。
时清宴目光淡淡扫过对面的女孩，声音不紧不慢，“不用。”
好吧，徐总说的对，甲方是天儿。
南乔垂眸不再多话。
提笔乖乖签下自己的名字。
什么感觉呢？
是小时候幻想过的不劳而获的感觉。
见她签字，时清宴端坐到对面，翻开其中一份文件，拿起手边的笔。
他指骨修长有力，笔走龙蛇，钢笔在纸张上摩擦出沙沙声。
时清宴三个字力透纸背跃然其上。
签完一份两人再互换着签。
长桌上两人相对端坐，配上周围的办公氛围，南乔联想到新闻里签署双边协议的场景。
相当正式。
两人各自交换签署完成。
南乔捏着金光闪闪的协议，像一只乖巧的猫，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等待领导的下一步指示。
沙发还没坐热。
南乔随时清宴出了办公室。
走出大厦。
她抬头看了一眼，高耸林立的建筑把头上那片湛蓝天空分割成不规则的多边形。
有种莫名的不真实感。
此次目的地是民政局。
车上，南乔眼睛看着外面，手紧紧握着手机，捏到指节发白。
她感觉胸口处仿佛揣了一只鹿，在狭小的空间里不管不顾撞的怦然。
真的要去领证了。
她忽而有点紧张，甚至有些后悔，这样做是不是过于草率。
不过合约都签了，结婚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开弓没有回头箭，由不得她回头。
似是注意到身边人的紧张，时清宴侧头看过来。
女孩呢子大衣里穿一件雾霾蓝长裙，裙上点缀手工刺绣。
她皮肤白皙，唇色莹润，气色亮眼，比起昨天来，明显化了淡妆，栗色长发编成鱼骨辫。
清丽，雅致。
只是看向远处的目光肃了些。
不知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