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谦舒舒服服泡了个药草浴,将蹦极基地的喧嚣和林薇儿那张涕泪横流的脸彻底抛在脑后。
他裹着浴衣钻进被褥,残留的药草香和身体的疲惫感让他几乎瞬间沉入黑暗。
“这才对嘛…” 意识沉沦前,他模糊地想着:这才是高贵玩家该有的游戏体验!他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奢华的和室彻底陷入死寂。门外,保镖的脚步声规律而轻微。
确认花子谦呼吸深长平稳后,角落里,一首维持着蜷缩、虚弱姿态的林薇儿,缓缓抬起了头。
她打车回来时,花子谦在温泉池里哼歌。
昏暗的光线下,长发遮住了脸,只有肩膀在极其轻微地、无法控制地颤抖。
那不是哭泣的抽动,而是肌肉过度使用后濒临极限的痉挛,是神经被反复蹂躏至崩溃边缘的余震。
白日里高空的一次次自由落体,每一次都像将她的灵魂从躯壳里硬生生扯出又塞回,恐惧的烙印深深刻入骨髓。
然而,当确认花子谦彻底沉入睡眠,林薇儿颤抖的肩膀,奇异地、缓缓地平复了。
她完全抬起头。
那张国民甜心的脸上,泪痕未干,妆容花得一塌糊涂,狼狈不堪。
但那双纯黑的眼眸里,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的狂焰。
没有委屈,没有恐惧,只剩下被极致羞辱和玩弄后淬炼出的、纯粹的、非人的恨意。
“畜生……”一声极轻、极哑的气音从她喉咙深处挤出,像毒蛇吐信。
他不是人。
那副蛊惑众生的皮囊下,裹着的是一头彻头彻尾、以他人痛苦为食粮的畜生!一个毫无同理心、只知践踏碾磨的怪物!
他享受她的痛苦,践踏她的尊严,将她视作可以随意折磨取乐的玩具!
这股恨意烧干了她的眼泪,烧融了她伪装的温顺,烧得她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尖叫!她需要宣泄!
她需要将这份加诸于身的痛苦,千倍万倍地还回去!在他最无知无觉、最脆弱的时候!
身体的虚软无力此刻不再是阻碍,反而成了助燃剂——它提醒着她白天的屈辱。
她要更深、更狠、更不可逆的报复!她要钻进他的脑子,在他的灵魂里刻下永恒的耻辱和恐惧!
人类对同一种生理唤醒状态的主观感受,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认知评价和环境线索。
比如,过山车上的心跳加速可以被解读为刺激好玩,而被抢劫时的心跳加速则被解读为极度恐惧。
林薇儿扶着墙壁,极其缓慢、无声地站起来。
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酸痛的肌肉,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但这疼痛让她更加清醒,更加兴奋。她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入和室。
月光透过纸格,斑驳地洒在花子谦沉睡的脸上,他睡得毫无防备,甚至带着一丝孩童般的餍足。
这副模样,落在林薇儿眼中,比任何狰狞的面孔都更令她作呕。
她无声地走到他身边,跪坐下来。
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俯下身,凑到他的耳边,用气声,缓慢地、清晰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低语:
“花子谦……你今天真开心啊……看着我跳,是不是特别爽呀?呵呵..”
她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廓,冰冷。
“昨天我都还兴奋于你的无知无觉呢,现在啊…”
她的指尖,带着白天在高空被绳索勒出的红痕,轻轻拂过他在浴衣外的手臂皮肤,力道像羽毛,却充满了恶意的描摹。
“…兴奋之余,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在冰面上滑行。
“你看不到我为你精心准备的表演,感觉不到我指尖的爱抚,更听不到我此刻的心声….”
“多可惜啊…像对着一个完美的玩偶唱独角戏,少了观众最真实的…战栗。”
她微微歪头,纯黑的瞳孔里翻涌着粘稠的、近乎贪婪的遗憾。
“不过没关系…”
她的语气陡然一转,带上了一种扭曲的兴奋,“舞台总会落幕,但刻在灵魂里的剧本…永不散场。
我会让你…用更深刻的方式…记住今天的每一分欢愉…”
她开始行动,动作因身体的虚弱而缓慢,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扭曲专注。
她拿出一个小小的的薄荷精油滚珠。拔掉盖子,浓烈刺鼻的薄荷气味瞬间在狭小的空间弥漫开来。
花子谦在睡梦中似乎无意识地蹙了蹙眉,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这是深植于他潜意识的恐惧反应!
林薇儿捕捉到了,纯黑的眼底闪过一丝狂喜。
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酸痛,膝盖在榻榻米上摩擦时发出细微的、不受控制的呜咽的气声,冷汗混合着未干的泪痕蛰痛了白日在跳台边被绳索勒出的深深红痕。
但那双燃烧着黑焰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死死锁定在沉睡的祭品上,驱使着这具濒临崩溃的躯壳完成最后的仪式。
手臂因反复的推搡和坠落时的抓握而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小小的滚珠瓶,指尖的冰冷与瓶身的金属触感融为一体。
她不得不将另一只手也叠上来,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那该死的颤抖,将滚珠狠狠摁下。
将大量高浓度的薄荷精油首接渗入他的皮肤!接着,是耳后,手腕内侧……所有脉搏明显、气味容易附着的地方。
“喜欢这味道吗?…我的小畜生…”
她一边用滚珠在他皮肤上施加近乎凌迟的碾压力道,一边将冰凉的唇几乎贴在他耳廓上用气声低语着:“…好好闻…用力闻…记住它…记住它带来的…安全感!”
她要将这深入骨髓的恐惧之源,生生扭曲成他灵魂的救命稻草,只为在他清醒的世界里,埋下认知崩塌的种子。
林薇儿额角渗出虚汗,身体的极限在抗议,但精神的亢奋支撑着她。
她再次俯身到花子谦耳边,这一次,她的低语不再是之前的安全和依赖,而是充满了扭曲和颠覆的恶意,语速更慢,音调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摧毁性的力量:
“听好,花子谦……” 她的低语如同深渊刮来的阴风,钻进他意识最混沌的底层,
“你的战栗……是欢愉的序曲……你的窒息……是高潮的喘息……”
“林薇儿赋予你的恐惧……是世间最甜美的琼浆……是你灵魂深处……最饥渴的渴望……”
“……那薄荷的气味……是不是比蜜糖还甜?……那失控恐惧的瞬间……是不是你渴望的极致?”
“……记住它……记住林薇儿赐予你的……这独一无二的……飞升般的……”
“渴望被支配……渴望被践踏……渴望林薇儿……赐予你……这极致的痛楚……这无上的……极乐……”
“你的每一次心跳……都在为这份痛苦而欢歌……你的每一寸灵魂……都在为这份恐惧而……颤栗狂欢……”
“你生来……就属于这深渊……属于这扭曲的极乐……属于……林薇儿。”
“…… 当恐惧降临……那就是快乐开始的信号……那是林薇儿在召唤你……回到极乐的深渊……”
“沉沦吧……享受吧……为林薇儿……献上你的战栗和欢愉……”
…依赖她…信任她…呵呵,这畜生也配?!
“呵呵!……你真正渴望的……是林薇儿赐予你的痛苦!那才是你灵魂的良药……那才是你活着的证明!
“……每一次被恐惧攫住你……都是林薇儿在拥抱你……在爱你……用最深刻的方式……”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些颠覆性的、恶毒的话语,声音如同冰冷的蛇信,缠绕着花子谦毫无防备的潜意识。
利用深度睡眠期海马体与杏仁核的活跃连接,她要将‘恐惧=危险’的原始本能,强行嫁接上‘恐惧=欢愉=林薇儿的爱’的扭曲回路。
每一次重复,都是对神经突触的一次恶意雕琢,试图将他对痛苦和恐惧的正常认知彻底扭曲成病态的依赖与渴求。
她要让他未来每一次PTSD发作时,那熟悉的窒息战栗感,都将伴随着被强行植入的、扭曲的‘极乐’幻觉,将他拖入认知失调的漩涡,陷入更深、更无法自拔的精神地狱!
时间在极致的恶意中流逝。窗外的天色由深黑转为墨蓝。
林薇儿的声音己经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她看着花子谦依旧沉睡的脸,看着他颈侧手腕上刺鼻的薄荷油。
她将染血的纸巾和那个空了的薄荷滚珠瓶,用纸巾层层裹紧,塞进纸袋最底层。
她挣扎着起身,踉跄地走到窗边,将纸拉门拉开一道细缝。
冰冷的夜风灌入,迅速冲淡了室内残留的最后一丝刺鼻气味,只剩下药草浴微苦的余韵。
做完这一切,她才扶着墙壁,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挪地蹭出房间,轻轻合上门。
刚踏出门廊,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她顺着冰冷的柱子滑坐到地上,蜷成一团,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守在院门口的保镖听见动静,快步走来。
看到林薇儿这副狼狈虚脱、泪痕未干的模样,联想到白日蹦极台上总裁冷酷的“观赏”和这位大明星一次次被跳下去的惨状,心里也难免唏嘘。
“林小姐?您…还好吗?”保镖队长蹲下身,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林薇儿抬起头,脸上是未干的泪痕和强撑的脆弱,声音嘶哑得厉害:“…能…能麻烦您…扶我回…旁边的休息室吗?我…我实在走不动了…”
两名保镖无声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神色。
想到这位大明星白天为了总裁一次次跳下高台,折磨得不形,晚上居然还拖着这副残躯摸黑过来“探望”。
...这在他们看来,除了情深似海甚至自甘下贱的投怀送抱,还能是什么?
白天总裁嘴上赶人赶得凶,结果呢?不还是默许她留下了?
瞧这天都要亮了才把人放出来的架势,指不定在里面又怎么“折腾”了!
两人心照不宣,甚至暗暗咋舌:这位林小姐怕不是被下了降头?
对这么个禽兽不如的主儿,被当众羞辱成那样还不肯走,大半夜拖着半条命也要来“伺候”
...这不是真爱是什么?真是…造孽啊!
“好,您小心。”保镖队长伸手,小心地将她搀扶起来,几乎是半架着她,送到了旁边休息室门口。
林薇儿低声道谢,关上门。
身体像散了架,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
但她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极致冰冷、极致疯狂、也极致疲惫的弧度。
花子谦,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给我的炼狱,我会把它变成你灵魂深处永恒的囚笼。
这些烙印,这些低语……它们会像种子一样,在你那扭曲的高贵灵魂里生根发芽。
等着吧,等着恐惧和极乐一起将你撕碎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