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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的周末中午，江星屿和团队蹲在路边吃盒饭。
林晚意的高跟鞋沾满了泥，西装外套早就脱了，袖子卷到手肘，头发也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她咬了一口煎饼，皱眉道："今天这酱太咸了。"
"地推标配，忍忍。"江星屿递给她一瓶水，"怎么样，比酒会累吧？"
她灌了口水，突然笑了："比酒会有意思。"
正说着，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他们面前。车窗降下，顾铭砚那张欠揍的脸露了出来。
"哟，江总？"他上下打量着江星屿，又瞥了眼林晚意，笑容讥讽，"现在改行摆地摊了？"
还没等江星屿开口，林晚意先站了起来："顾总有事？"
顾铭砚假装惊讶："林总也在？哎呀，您这身打扮......我差点没认出来。"
林晚意微笑："顾总眼神不好，建议配副眼镜。"
顾铭砚碰了个软钉子，转而把矛头指向江星屿。他打开车门走到江星屿面前，拿过他的传单念出声："'团多多'......拼团购物？"他嗤笑一声，"你该不会想靠这个赚钱吧？"
"江星屿，看来你从舒氏离职后混得不太行啊？早听我的去当助理多好，何必在这丢人现眼？要不要我重新介绍，让你去我朋友公司当个助理？工资嘛......虽然比不上你当替身赚得多，但至少比你现在好一些，而且好歹体面。"
江星屿站起身，抢回传单道："顾总，知道什么是下沉市场吗？"
见顾铭砚一脸茫然，江星屿慢悠悠地掏出手机，调出后台数据，屏幕首接怼到他面前："数字总该认识吧？"
屏幕上，"团多多"的注册用户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跳动——237,841，并且还在持续增长。
"哦，对了，"江星屿补充道，"这只是我们试运营的一个区，地推半个月时间的数据。"（其实快一个月了）"而且只是三线城市区县和乡镇的试点数据。下个月覆盖全省，年底冲千万用户。顾总要投资吗？现在入股还来得及。"
顾铭砚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冷笑一声："数据造假谁不会？这种野路子，活不过三个月！"说完要走，却被大妈们团团围住："小伙子！帮我砍一刀！""先砍我的！我送你两根葱！"最终他狼狈上车，西装后背赫然贴着"砍价免费拿"的广告单。
林晚意突然走过来，凑近江星屿耳边："爽吗？"她呼吸的热气拂过江星屿耳廓，让他的心怦怦首跳。
"还行，就是......"江星屿顿了顿，"就是后悔没拍下他落跑的样子当宣传素材。"
林晚意忍不住捂着嘴大笑起来。那一刻江星屿突然觉得，比起打脸顾铭砚，眼前这个笑容更值得珍藏。
"你呀！真够损的！"笑够了的林晚意重新蹲下来继续啃煎饼。
江星屿正要说话，余光却瞥见马路对面站着一个人——舒青旋。她穿着精致的风衣，手里拎着某奢侈品牌的纸袋，正远远地望着他们。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舒青旋立刻别过脸，装作只是路过。但她没有走，她在偷看。
晚上回仓库的路上，林晚意突然问："舒青旋刚才是不是在？"
江星屿点头："嗯。"
"她什么反应？"
"不知道。"江星屿耸肩，"大概觉得我们疯了。"
林晚意轻笑："她很快就会知道，疯的是他们。"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并肩走在一起，像两个即将颠覆世界的疯子。江星屿忽然意识到——这才是创业该有的样子。热气腾腾，狼狈又痛快。有人嘲讽，也有人并肩。
当晚，后台数据突破25万用户。陈昊兴奋地拍桌子："我们要红了！"张姐叼着烟数订单："红不红不知道，反正我的手倒是红彤彤的，感觉要断了。"
一个月后，他们的用户突破80万。在砍一刀的帮助下，团多多的用户数正以每小时几千的速度疯涨，裂变效应下己经不需要亲力亲为地搞地推了。用户开始自发拉人砍价，甚至有人为了免费拿一包纸巾，把七大姑八大姨全拉进了APP。
王猛蹲在仓库门口忧郁地抽烟："兄弟们，咱们是不是要失业了？"
张姐高跟鞋一踢："失业个屁！老娘现在每天接厂商电话接到手软！"
这时，林晚意的500万资金开始进入公司账户，与江星屿签订了天使轮融资协议。
又一个月后，用户突破三百万，注册范围从本省开始向全国蔓延。甚至有个东北大妈自发组建了"培训群"，号称"不赚钱就退群"——结果三天内发展了200个下线。
林晚意再次出现在江星屿办公室，这次带的是A轮融资协议。"新投资方，'星星闪耀'。"她推过合同，"2500万，占股23.5%。"
江星屿仔细阅读条款，突然发现不对劲："等等，这公司注册地址怎么跟你家别墅一样？"
林晚意面不改色："巧合。"
"法人代表是你闺蜜？"
"她人脉广。"
江星屿眯起眼："林晚意，说实话。"
她沉默片刻，终于坦白："我把别墅抵押了，又套现了部分星锐股票。"
"你疯了？！"江星屿猛地站起来，"万一失败——"
"不会失败。"她打断道，眼神笃定，"我相信你。就算万一，也不怕，因为你就真得要当给我替身还债了——反正我不亏。"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她脸上，格外好看。
经过几轮股权置换和稀释，最终股权结构如下：
江星屿（创始人+CEO）：57.5%
林晚意个人（天使投资人）：12.5%
星星闪耀（林晚意控股）：23.5%（A轮领投）
张姐（供应链女王）：6%
陈昊&员工池（技术骨干+地推天团）：0.5%
按A轮估值计算，团多多市值正式突破1亿。
陈昊看着股权协议，突然嚎啕大哭："我爸再也不能说我写代码没出息了！"
整个团多多开始欣欣向荣地发展起来，速度远远超过之前制定的三个月日活十万的目标。
尽管数据亮眼，仍然有很多人不看好他们，认为这只是昙花一现。财经新闻以"'团多多'模式难以持续，下沉市场红利即将见顶！"写了专题报道。林父甚至叫女儿趁着发展良好套现出场。还有人分析这是淘猫和精东没有重视才给的喘息之机。
不过也有些人开始改变看法。星意控股的部分董事开始向林晚意打听"团多多"情况。曾经骂林晚意"恋爱脑"的董事们，现在陪着笑脸来问："林总，那个团多多......还接受投资吗？"
林晚意端着咖啡微微一笑："不好意思，额度满了，等B轮吧！"转身就给江星屿发消息：「爽！！！」后面跟着三个感叹号和一只跳舞的小熊表情。
而她的父亲，一边说着"这种泡沫项目长不了"，一边解冻了她部分家族信托资金。"我爸就是嘴硬。"她打视频电话时高兴地对江星屿说，"他昨晚还偷偷下载了团多多，砍了一箱矿泉水！别以为我不知道！"
屏幕里的她眉飞色舞，心情十分亢奋，一扫之前的压抑之气，完全没了平日高冷女总裁的样子。这个时候的她，不再是星意控股的老板，而是一个跟家长赌气赢了的小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