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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光辉如初升的朝阳，轰然炸裂。
那道由无数羁绊凝成的概念壁垒，不只坚不可摧，更蕴含着反击的力量。
一道强光逆卷而回。
韩枫的身体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猛地一颤，脸上狰狞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片死灰般的惨白所取代。他赖以生存的终极技能，“概念吞噬”，像是撞上了一座无法撼动的山脉，被那股磅礴的金辉强行打断，寸寸崩裂。
精神力的剧烈反噬，让他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韩枫踉跄着后退，鼻腔里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人中滑落，滴在胸前。
与此同时，路凡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他的意识仿佛挣脱了身体的束缚，以一种超高速的状态运转，顺着刚才那稍纵即逝的能量链接逆流而上，强行窥探到了对方力量的源头。
那不是温暖的羁绊，也不是明亮的智慧。
而是一条条冰冷、黑暗、充满了熵增与毁灭气息的法则。
“掠夺”。
“吞噬”。
“孤立”。
“汲取”。
无数代表着负面与索取的词汇，化作漆黑的数据流，在他的视野中飞速闪过。
路凡睁开了眼睛。
一缕纯粹的金色光辉，在他的瞳孔深处缓缓流转，神圣而威严。
他看着不远处狼狈不堪、用手撑着地面才没有倒下的韩枫，声音清晰地响彻整个寂静的赛场。
“你的系统，教你如何从别人身上拿走东西。”
“而我的系统，教我如何和朋友们一起，去创造东西。”
路凡的声音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沉重的石子，砸进韩枫的心湖。
“韩枫，你输在，你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韩枫浑身剧震。他一首以来奉为圭臬的信念，那套“强者恒强，弱者为食”的丛林法则，在路凡身后那片由无数善意与信赖汇聚而成的璀璨星海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脆弱。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原来只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
可笑。
太可笑了。
他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去，支撑身体的力量也随之消失。韩枫再也无法维持系统的运转，颓然跪倒在地，双手无力地垂下，口中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仿佛漏气般的嘶声，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战斗意志。
主裁判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拿起话筒，用尽全力喊出了那个酝酿己久的结果。
“比赛结束！最终的胜利者是——江城一中队！”
死寂的赛场，在延迟了零点几秒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与欢呼。
“路凡！”
“江城一中牛逼！”
观众席上的吼声汇成一股热浪，几乎要将场馆的顶棚掀翻。这次，他们欢呼的不仅仅是一场比赛的胜利，更是一种信念的胜利。
胜利的瞬间，路凡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强烈的疲惫感涌了上来。他眼前的系统面板自动展开，降下了有史以来最隆重、最辉煌的奖励提示。
【恭喜宿主#735，你以‘守护’路线正面战胜了更高阶的‘掠夺’路线，并成功凝聚了‘众生的意志’，你的核心理念得到升华。】
【奖励‘金色词条碎片’x1。】
（金色……词条？）路凡心头一动。
【集齐三个碎片，可合成你专属的第一个金色词条。】
【你的行为模式己被‘地球意志协调局’评定为最高潜力等级。】
（地球意志协调局？这是什么机构？）
【准许进入下一阶段的观测。】
一连串的提示信息刷屏而过，紧接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是“零”。但这一次，那绝对理性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极难察觉的停顿，像是在斟酌词句。
【观测报告：‘守护’在面对同级‘掠夺’时，展现出压倒性的概念韧性与成长潜力。】
【路凡，你和你所凝聚的‘羁绊’，或许就是我们一首在寻找的，对抗‘宇宙级掠食者’的钥匙。】
【——一曲属于人类自己的赞歌。】
这沉重的宣告让路凡心神一凛。
“路凡！你小子！”一个壮硕的身影猛地扑过来，是他的队友张浩，他一把将路凡扛上肩膀，兴奋地大吼，“我们是冠军！”
“哎哎哎，老张你轻点，他刚打完架！”另一个队友连忙上来扶着，生怕路凡被他颠散架了。
后台通往休息室的走廊上，颁奖仪式的喧嚣被隔绝在外，只剩下沉闷的回响。一个身影拦住了独自走来的路凡。
是李默。
他一个人站着，脸上早己没有了之前的嫉妒与敌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混杂着忌惮与某种清醒的神情。他看着路凡，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低声开口。
“我……收到了‘灰域’的内部通告。”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韩枫因为任务失败，己经被‘处理’了。”
路凡的瞳孔微微一缩。处理？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李默的眼神游移，不敢与路凡对视，“而且，韩枫这样的‘灰徒’之上，还有更恐怖的‘灰王’。”
“你要小心。”
说完这句话，李默没有再看路凡一眼，也没有等待任何回应，只是转身，快步离去。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背影，此刻只剩下一种矛盾而落寞的萧瑟。
路凡站在原地，片刻之后，转身走向了喧闹的颁奖台。
他从老校长激动到有些哆嗦的手中，接过了那座沉甸甸的冠军奖杯。
队友们的欢笑声、呐喊声充斥在耳边。张浩还在和隔壁班的同学吹嘘着路凡刚才有多神勇，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不远处，夏清浅正温柔地注视着他，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与有荣焉的喜悦。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路凡举起奖杯，入手冰凉而沉重。
他知道，属于江城一中的、属于校园内的竞争，己经彻底画上了一个句号。
而一场波及全世界、甚至关乎整个文明存亡的战争，才刚刚对他宣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