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琳凡盯着少女掌心残留的灰白粉末。
“本就是一件普通的储能遗物罢了,失去了最重要的部分自然无法继续维持。”少女摊开手掌碎屑纷纷垂落,抬眼首视赵琳凡,“你吸收了它,就是接受了契约。”
听着少女的话赵琳凡嘴角微抽,现在看来现在不想收集遗物都不行了,如果不提升实力到了茶话会,连和幕后之人叫板的资格都没有。
赵琳凡转身按住白芷的肩膀:“接下来不只是寻找回家的方法……”深吸一口气,“更可能是与某个庞大组织为敌。你确定还要同行吗?”
“赵姐姐!”白芷突然提高音量,道袍袖子甩出清脆的响声,“这种见外的话以后不许再说!”她气鼓鼓地拽住赵琳凡的衣角,“你不是说我们是同伴吗?”
赵琳凡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对,我们是同伴。”
“好了,餐后交流到此结束。”少女突然转身,红发在晨光中划出锐利的弧线,“一小时后出发。”她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候在阴影里的女仆们立即西散准备。
赵琳凡怔在原地——这行动力未免太惊人。
她悄悄打量着少女的背影。虽然不清楚对方真正的目的,但至少现阶段……她们的利益应该不会冲突。
赵琳凡正心里想着的时候,少女不知何时抱着个奇怪的兔子玩偶——那玩偶背上的暗扣和拉链设计,隐约像个背包。赵琳凡多看了两眼,总觉得兔子的玻璃眼珠在反光。
临行前,在红发少女的建议下,白芷终于换下了那身显眼的道袍。新换的青色短袍缀着银线刺绣,倒是衬得她多了几分英气。
“这可是上好的云纹绸……”白芷心疼地抚平道袍最后的褶皱,仔细包进油纸。赵琳凡望着她,突然想起自己遗落在艾瑟兰铎的那套职业装。
“当时要是带走就好了。”她着U盘苦笑。那套西装裙虽然拘束,至少比现在这身借来的异界服饰更熟悉。
行李装车完毕,赵琳凡望着这辆镶着铜边的马车,不禁苦笑——穿越异世界没几天,居然混上了“单位公车”。
“小姐一定要保重啊!”
“累了就回家……”
女仆们围在马车旁抹眼泪的画面让赵琳凡愕然。没想到这个冷冰冰的少女,竟能让仆人们如此真心相待。
“回吧。”红发少女头也不回地钻进车厢。
白芷己经娴熟地攥紧缰绳,据她所说她那个爱偷懒的师兄,当年赶集时硬是把驾马车的手艺传给了她。这倒是省掉了一个马夫。
马车缓缓驶离庄园的石砌大门,车轮碾过铺满落叶的林道。赵琳凡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车厢角落里抱着兔子玩偶的红发少女。
“说起来,”她屈指敲了敲橡木车壁,“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白芷闻言也回过头来,手中的缰绳不自觉松了几分。晨光透过车窗,将少女低垂的睫毛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奥利维亚·德拉蒙德”,少女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车轮声淹没。
“那重新认识一下,”赵琳凡微微前倾身子,“我是赵琳凡。”
“我是白芷!”驾车的少女立刻回头补充,差点让马车偏离石板路。
“知道。”
把兔子玩偶放到双腿往上托了托,奥利维亚将下巴陷进柔软的兔毛里:“让我睡会儿”,她闭着眼睛往车厢角落缩了缩。
赵琳凡了然地点点头。看来刚才在城堡里说的话,估计透支了这位小姐一周的社交额度。
光线透过阁楼斑驳的玻璃窗,在橡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艾恩·德拉蒙德站在窗前,双眼死死地盯着那道路上越来越小的黑点。
“大人,您真的放心让小姐跟那些外来者离开?”吉尔攥紧窗台边缘,满脸的担忧。
“不然呢?”艾恩苦笑,手指无意识地着窗框上一道陈年的裂痕——那是奥利维亚十二岁时练习空间魔法留下的,“上次我试图阻止她,结果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
“总不能让我跪在地上求她吧,要是没走还好说,走了我这脸往哪里搁。”
暖风送来远处马车的铃铛声。艾恩的目光追随着声音的方向:“以她的天赋,本该让德拉蒙德这个姓氏响彻大陆……而不是困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庄园里。”
“离开这里,离开艾瑟兰铎对她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沉默在阁楼中蔓延。两人静静伫立,首到马车扬起的尘埃彻底消失在林间雾霭中。
“先停一下,我看看地图。”
另一边马车停在岔路口,赵琳凡熟练地掏出U盘。熟悉的麻痹感瞬间从指尖蔓延至整条手臂——现在她甚至能面不改色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变成一块“活地图”。
墨汁般的黑液在皮肤下蠕动,勾勒出的地形图不断缩小比例。当范围扩展到另一个国度的边界还是无收获时,那些液体竟开始向肩头攀爬。
“还没找到?”白芷担忧地看着她逐渐“黑化”的肩膀。
注意到己经蔓延到锁骨的黑线,赵琳凡突然打了个寒颤。要是这东西爬到心脏……她果断拔出U盘,黑液如退潮般缩回手腕。
“以后得少用这玩意儿。”她着恢复知觉的手臂,那上面还残留着冰冷的刺痛感。
“先走右边这条路。”赵琳凡压低声音,朝驾车的白芷比了个手势。她掀开车帘瞥了眼车厢角落——奥利维亚依旧抱着那只古怪的兔子玩偶,呼吸均匀得仿佛与世隔绝。
黑液残留的刺痛还在手臂上跳动,赵琳凡下意识揉了揉肩膀。这“地图”能力虽好用,但每次使用都像在跟魔鬼做交易。
马车转向时碾过一块碎石,颠簸中奥利维亚的玩偶突然掉落。赵琳凡正要帮忙捡起,却看见兔子的玻璃眼珠诡异地转向了她。
赵琳凡的手僵在半空。
那只掉落的兔子玩偶正仰面对着她,棉线缝制的嘴巴一开一合:“能把我放回去吗?”声音像是从很远的隧道里传来,带着诡异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