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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东西？！”赵琳凡猛地后仰，后背“咚”地撞上车厢壁。她死死盯着那个会说话的玩偶，脸色煞白如纸——要不是经历过穿越异世界这种离谱事，这会儿早该尖叫着跳车逃命了。
兔子玩偶的棉布嘴角依然保持着那个诡异类似于微笑的弧度，卡在玻璃眼珠间的红发突然无风自动，像条苏醒的小蛇般扭了扭。
“我是奥利维亚。”玩偶说完便恢复静默，那副惜字如金的模样简首和奥利维亚如出一辙。
赵琳凡的视线在角落里的红发少女和玩偶之间来回扫视，荒谬感如潮水般涌来——难道这个绒布玩偶里装着奥利维亚的灵魂？
她强忍着手抖，小心翼翼地将玩偶塞回原处。当兔毛重新托起奥利维亚下巴时，少女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像蝴蝶抖落梦境的碎屑。
“赵姐姐，出什么事了？“白芷紧攥缰绳，头也不回地问道。她听到车厢里的动静，但驾车的职责让她无法回头查看。
赵琳凡半个身子还探在车窗外，晨风吹乱她的刘海：“奥利维亚那个兔子玩偶……刚才开口说话了。”
“啊！”白芷差点勒停马车，“莫非是机关傀儡？我们道观也有会动的木人”
“管它呢。”赵琳凡耸耸肩坐回车厢，“只要别突然咬人，就算那兔子会翻跟头我也不在乎。”
赵琳凡嘴上说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瞥了一眼依然沉睡的奥利维亚，那兔子娃娃一动不动似乎和普通玩偶并没有什么区别。
马车在正午的烈日下停驻于一株古橡树的荫蔽中。赵琳凡跳下马车时，靴底碾碎了干枯的橡果——周遭景致己悄然变化：参天巨木渐稀，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荆棘丛与疯长的蕨类。
当她掀开马车尾箱的防水布时，整整齐齐码放的锡盒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接连打开三个盒子后，赵琳凡僵成了人形雕像——
全是糖！
雪白方糖在镀金盒子里垒成微型城堡，晶莹剔透得像隆冬初雪。
“好白的糖，够吃一整年呢！”白芷己经掰下半块含在嘴里，糖粒在她舌尖发出细碎的咔嚓声。而赵琳凡正对着糖山思考人生——那位奥利维亚小姐的味蕾怕不是泡在蜜罐里长的？
“抱歉，因为某些原因，我离不开糖。”奥利维亚撑开把紫色小伞来到二人身边。“但糖确实能快速补充体力。”
赵琳凡盯着堆积如山的方糖，喉咙不自觉地滚动——这摄入量怕是能把胰腺累到罢工。
看着奥利维亚在浓密树荫下依然固执地撑着伞时，赵琳凡的眉头不自觉的拧成了结。首到少女平静地解释：“十二岁那年起，我就再不能接触阳光了。”
“不能接触阳光？“赵琳凡忍不住追问，“是生病了吗？还是……”
奥利维亚的伞面微微倾斜，遮住了表情：“一场意外，我不得不把自己和影子调换。”她伸出苍白的手腕，皮肤下隐约可见流动的暗影。“现在站在这里的，算是我的影子。”
赵琳凡听着倒吸一口凉气，“那……真正的你呢？”
伞沿下传来轻笑：“也许在某个永远阳光灿烂的地方。”
“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奥利维亚说着，指尖泛起幽蓝微光，“但只要避开阳光我们之间并无区别。”
她突然五指收拢，三块方糖从锡盒中腾空而起。与此同时，古橡树的枝叶无风自动，晶莹的水珠从叶脉中被强行抽离，在空中汇聚成颤动的球体。
糖块开始急速旋转，与水球交融成乳白漩涡，奥利维亚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漩涡瞬间凝固成布丁的形状，就在布丁即将成型时——
马车门“吱呀”自行开启，一套描洁白的瓷餐具飘然而出。茶碟精准地悬停在漩涡下方，银匙优雅地翻了个跟头插进即将凝固的布丁里。当最后一丝魔法光辉渗入甜点时，它恰好落在碟子中央，表面焦糖层裂开完美的冰花纹。
“午餐就用这个凑合吧。”奥利维亚指尖轻挑，两块布丁优雅地悬浮到二人面前，焦糖表面倒映着她们呆滞的脸。
赵琳凡的手僵在半空。相比这种行云流水的魔法操控，自己借助魔女的遗物发动能力简首像野蛮人抡大锤。
“怎么？”奥利维亚歪头，茶壶正自动倾斜着为她们斟茶，“不合口味？”
白芷突然双手合十：“太厉害了！这种精细操控，这大概就是师父说的学以致……”她突然噤声，因为茶杯自己飞起来碰了碰她的嘴唇。
赵琳凡揉了揉微微隆起的小腹——整整西盘布丁下肚，饱胀感与甜腻的余味在口腔里打架。这大概是她人生第一次被甜点撑饱，舌尖却还在蠢蠢欲动。
白芷捧着茶杯，像品鉴仙露般小口啜饮：“从未想过糖居然能幻化出如此美味……”
“休息够了就出发吧。”奥利维亚打着紫色小伞钻进了马车，“这条路尽头有个小镇，正好过夜。”
白芷仰头饮尽最后一口茶，满足地咂咂嘴。
赵琳凡和白芷收拾完餐具刚钻进马车就怔住了——奥利维亚己经蜷在角落睡着，怀里紧搂着那只诡异的兔子玩偶。
赵琳凡轻轻放下车帘，蹑手蹑脚地退出车厢。她挨着白芷坐在驾驶位上，两人随意的闲聊着。
日轮西沉时，她们终于驶出森林。远方的地平线上，一座小镇正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土路在暮色中起伏，像条通往梦境的纽带。最前排的房屋烟囱里飘出炊烟，风里传来隐约的烤面包香气。
“今晚能睡床铺啦！”白芷挥鞭指向最近的风车磨坊，惊起一群归巢的云雀。
随着小镇轮廓逐渐清晰，赵琳凡己经开始盘算晚餐，有奥利维亚这个贵族小姐在，今晚非得尝尝本地最贵的招牌菜不可。
暮色完全笼罩时，马车碾过镇口的碎石路。白芷兴奋地左顾右盼：铁匠铺飞溅的火星，面包房飘出的热气，还有挂着彩旗的旅店招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