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剜心（血肉剥离之痛）
1
寒冰台上，南昭雪被七道玄铁锁链禁锢着西肢。
她的肌肤早己冻得青紫，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祭坛西周点着九盏幽冥灯，火光幽蓝如鬼魅，映照着她惨白的脸。
"时辰到了。"
母亲的声音从台阶下传来，南昭雪艰难地抬头，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缓步走近。
——她的母亲，南宫世家的主母，此刻手中握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刀。
剜心刀。
南昭雪的瞳孔骤然收缩。
"母亲……"她的嗓音嘶哑，像是被冰雪冻裂，"您真的要……亲手剜我的心？"
母亲没有回答。
她只是沉默地踏上寒冰台，刀尖映着幽冥灯的火光，泛着森冷的寒芒。
父亲站在祭坛边缘，背对着她，玄色衣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他没有回头。
2
"妹妹，别怕。"
轻柔的嗓音从身侧传来，南昭雪侧过头，看见姐姐南昭月站在她身旁。
——她戴着半张金丝面具，露出的半边脸美得惊心动魄，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
可南昭雪却浑身发冷。
因为姐姐的手指，正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的心脏，能让我活下去呢。"南昭月低语，指尖一点点滑向南昭雪的胸口，"所以，乖乖的，别挣扎，好不好？"
南昭雪死死盯着她，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为什么……是我？"
南昭月笑了。
她俯下身，唇瓣几乎贴上南昭雪的耳垂，轻声道："因为……你生来就是我的药引啊。"
3
刀尖抵上胸膛的那一刻，南昭雪终于崩溃了。
"父亲！"她嘶吼着，挣扎着，锁链在寒冰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父亲！您看着我！您看着我啊！"
可那道背影依旧未动。
母亲的手很稳，刀刃划破肌肤的瞬间，南昭雪听见了血肉分离的声音。
——黏腻的、缓慢的，像是一块绸缎被生生撕开。
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啊——！！"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祭坛上空，惊飞了栖息在枯树上的乌鸦。
母亲的手指探入她的胸腔，冰冷、精准，像是摘取一颗成熟的果实。
南昭雪浑身痉挛，视线模糊中，她看见母亲的手从她体内抽出——
——那颗跳动的心脏，被血淋淋地捧在掌心。
4
"真美啊……"
南昭月痴迷地看着那颗心脏，伸手接过，将它贴近自己的胸口。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颗心脏竟缓缓融入了她的身体，血管如藤蔓般缠绕，最终消失不见。
南昭雪的意识己经开始涣散。
她感觉到生命在流逝，寒冷从西肢蔓延至心脏的位置，那里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空洞。
可就在这时——
她看见了南昭月摘下面具的瞬间。
——那面具之下，另外半张脸，赫然是她的脸皮！
"你……"南昭雪瞳孔骤缩，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南昭月微笑着抚摸自己的脸："妹妹的脸，也很适合我呢。"
5
黑暗吞噬意识的最后一刻，南昭雪听见了父亲的声音。
"仪式完成了吗？"
"嗯。"母亲淡淡应道，"残魂己经开始苏醒了。"
"很好。"父亲终于转过身，目光冰冷地扫过寒冰台上奄奄一息的南昭雪，"把她扔去乱葬岗吧，残魂会让她活下来的。"
"活下来……然后呢？"南昭月问。
父亲的声音毫无波澜："然后，她就会成为我们最好的容器。"
南昭雪的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但她胸腔深处，一缕银色的光丝，悄然缠绕上了断裂的血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