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透过了教导主任办公室的百叶窗,在桌面上摊开的草稿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林小满握着红笔修改电磁学题,但是余光却总忍不住瞥向对面的江逾——他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用钢笔写的小公式,像是故意给她看的暗号。
“解题思路像谈恋爱,”主任突然伸手摘下老花镜,老花镜的镜片反光挡住了他含笑的眼神,“绕再多弯路,最后总要回到本质。”他推来了一本泛黄的《费马大定理》,书扉页里面夹着张褪色照片,年轻的自己和女学生并肩站在黑板前,粉笔字写的正是江逾天台上用过的电磁学方程。
离开办公室时,江逾突然把林小满拽进器材室。在老旧的储物柜后,藏着块用荧光涂料画的巨大坐标系,每个整点都标着他们相遇的特殊时刻。当夕阳透过气窗洒进来,“2024年9月1日,你在黑板报写歪傅里叶变换”的坐标点突然亮起,原来是江逾偷偷安装的光控装置。
“还差最后一个坐标,”他伸手从口袋掏出枚刻着莫比乌斯环的戒指,内侧刻着黎曼猜想的前十个数字,“等我们解开了那个未说出口的猜想,这里就会连成完整的银河。”话音未落,器材室外传来嬉闹声,林小满慌乱后退时撞翻铁架,江逾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两人跌进堆满旧实验服的纸箱。
暮色降临时,江逾带林小满来到废弃的旧实验室里面。月光穿过破碎的玻璃,照在满墙的演算公式上——那是他用三个月时间,将两人相处的每个瞬间都转化成数学模型。最中央的白板上,用红笔圈着未完成的证明题:“己知:林小满+江逾=? 求证:该等式存在唯一且永恒的解”。
“我试过用拓扑学证明我们的关系,”江逾打开老式投影仪,光束中浮现出两人的轮廓在克莱因瓶里无限缠绕,“但发现最完美的解法,藏在你每次转身时发梢扫过我手背的弧度里。”他忽然靠近,林小满闻到他身上混着油墨和雪松的气息,“要不要……现在就开始解这道题?”
窗外突然响起惊雷,暴雨倾盆而下。林小满摸到江逾藏在她口袋里的新便签,展开后是首用行列式写成的情诗,每个元素都是他们共同推导过的公式。当闪电照亮实验室,她看见江逾耳后贴着的创可贴——那是今早为她取高处的物理竞赛资料时,不小心被风扇叶片划伤的。
“其实黎曼猜想有第1316种解法,”林小满将便签折成纸飞机,让它顺着穿堂风飞向满墙公式,“答案就藏在……”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江逾的母亲发来消息:下周全家要移民去加拿大。两人的影子在公式斑驳的墙上骤然僵住,窗外的雨幕里,纸飞机撞上“相遇概率=π的第1314位数字”的坐标点,缓缓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