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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慈善晚宴的水晶灯亮如白昼时，苏清颜正和林小雨挤在义卖品仓库里，把展板零件往玩偶肚子里塞。
“颜姐，你听外面的掌声，顾明城该上台了。”林小雨的声音发颤，手里的螺丝刀差点拧错地方。
苏清颜把最后一块展板拼好，是张放大的住院收费单，妞妞的名字被红笔圈得醒目。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志愿者马甲，嘴角勾起抹冷笑：“急什么，好戏总要等主角摆够姿势再开场。”
仓库外，顾明城站在台上，举着支票笑得慈眉善目：“顾家世代经商，深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笔三百万捐款，将用于资助贫困儿童，希望能帮到更多像‘妞妞’这样的孩子。”
他特意提到妞妞的名字，台下的记者们纷纷拍照，弹幕里刷满“顾家有担当”“顾老爷子格局大”。
苏清颜看了眼时间，对林小雨比了个手势。
技术组的女生在西配楼负一层，手指悬在电源总闸上，耳机里传来苏清颜的声音：“倒计时，三，二，一。”
“咔哒”一声，整个宴会厅的灯瞬间熄灭，首播信号中断，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
“怎么回事？”“停电了？”台下一片骚动。
顾明城的脸色沉下来，刚要喊保镖，就听见苏清颜的声音从黑暗里钻出来，清亮得像冰棱：“顾先生提到妞妞，不如我们聊聊她妈妈小慧？”
应急灯的光打在她身上，她推着展板从仓库走出来，第一块是小慧的工服照片，上面还沾着没拆完的线；第二块是被篡改的病历，“抑郁症”三个字上画着刺眼的叉；第三块，是顾明城和厂长的通话录音 transcript，用黑体字印着“让社区开证明，塞他们二十万”。
“三百万捐款？”苏清颜笑了，推着展板走到台前，“不如先把挪用的三百万工资还给服装厂的工人？不如把逼死小慧后，伪造病历的钱赔给她五岁的女儿？”
黑暗里，有人打开手机闪光灯，照亮了展板上的血泪证据。
“你是谁？！保安呢！”顾明城的声音抖了，拐杖往地上一顿，却没人敢动——记者们的镜头早就对准了这一幕，谁都知道这是大新闻。
“我是苏清颜。”她站在光里，眼神锐利如刀，“一个你们想逼疯、想封杀，却没成功的演员。也是今天，替小慧、替被你们欺负过的所有人，来讨公道的人。”
她忽然指向台下一个角落：“那里坐着检察院的张检察官，小慧的老公己经把证据交给您了，对吧？”
角落里的男人愣了愣，缓缓点头。
“还有那边，”苏清颜又指向另一个方向，“是《深度新闻》的记者，您手里有顾家海外账户的流水，要不要念给大家听听？”
记者举起录音笔，示意她继续。
顾明城气得浑身发抖：“你伪造证据！你血口喷人！”
“伪造？”苏清颜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是小慧的老公带着妞妞，在检察院门口对着镜头说的话：“我老婆不是抑郁症，她是被逼死的！顾家欠我们的，欠所有工人的，必须还！”
视频里，妞妞举着张画，上面是个歪歪扭扭的女人，旁边写着“妈妈”。
闪光灯疯狂闪烁，台下的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悄悄往外走，想撇清关系。
“顾明城，你以为用‘抑郁症’就能掩盖一切？”苏清颜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掩盖的是挪用公款的罪证，是逼死两条人命的冷血！你今天捐三百万洗白，明天就能再贪三千万——”
“够了！”
一声怒喝打断她，顾晏辰从后台走出来，手里拿着份文件，走到苏清颜身边，把文件举过头顶：“这是我爸当年让医院篡改病历的签字单，还有他和海外账户的转账记录，每一笔都能对应上服装厂的工资缺口。”
全场死寂。
顾明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这个逆子！”
“我不是逆子，我是在替顾家还债。”顾晏辰的声音很稳，“也是替我妈，向你讨个说法——当年她的‘抑郁症’，是不是也你逼出来的？”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顾明城的伪装。他突然捂住胸口，倒了下去。
混乱中，苏清颜看着身边的顾晏辰，他的侧脸在闪光灯下显得格外清晰，眼里没有了往日的冷漠，只有一种释然的疲惫。
“谢了。”苏清颜低声说。
顾晏辰转头看她，嘴角竟扯出点笑意：“该谢你。是你让我明白，发疯不是目的，是撕开画皮的勇气。”
首播信号不知何时恢复了，屏幕上，#顾家慈善晚宴变审判现场#的词条己经爆了，后面跟着一串热搜：#小慧的病历# #顾晏辰反水# #苏清颜撕开资本遮羞布#。
林小雨带着联盟的人冲进来，把更多证据分发给记者，小慧的老公抱着妞妞，在人群里哭着说：“我老婆看到了……她肯定看到了……”
苏清颜站在台上，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那些撕过的礼服、怼过的人、熬过的夜，都值了。
原来勇气真的会传染，原来普通人的声音，聚在一起，也能变成惊雷。
而远处的监控室里，管家看着屏幕上苏清颜和顾晏辰并肩而立的身影，悄悄删掉了一段录音——那是老夫人临终前说的话：“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拆了这栋房子，救所有被困在这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