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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丽华尖锐的嗓音还在继续，但苏婉己经听不清了。
你这种没用的女人，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还占着顾太太的位置不放！我告诉你，铭轩迟早要娶个能生的回来！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膜，可苏婉的思绪却飘得很远。
为什么？
为什么顾铭轩要骗她？
她明明记得三年前的那个夜晚，顾铭轩醉醺醺地回家，抱着她低声说：“婉儿，对不起……医生说我的活性不足，可能很难有孩子……”
那时候，她还安慰他，说没关系，可以慢慢调理，可以尝试试管婴儿，甚至……如果实在不行，领养也可以。
她从未怪过他。
可今天，婆婆甩在她脸上的检查报告却清清楚楚地写着——“活性正常，生育能力无异常。”
他在骗她。
他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晚上十一点，顾铭轩推开家门时，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苏婉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早己凉透的茶，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他皱了皱眉，随手将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语气里带着惯常的不耐烦：“最近公司很忙，你不用等我，自己早点睡吧。”
苏婉缓缓转过头，看向他。
她的眼神让顾铭轩心头一跳。
“铭轩。”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空气，“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铭轩的呼吸一滞。
她知道了？
夏薇的事暴露了？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解释。是坦白？还是继续撒谎？
没有啊。”他下意识地回答，声音却比平时高了一度。
苏婉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
“真的没有吗？”她轻声问，“我在给你一次机会。”
顾铭轩的喉咙发紧，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沙发扶手。
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坦白夏薇的事情时，苏婉开口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之前跟我说过你活性不足，而今天白天妈给我看的检查单是正常的？”
顾铭轩的脸色瞬间变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铭轩的瞳孔微微收缩，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婉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得可怕。
“你骗我。”她轻声说，声音颤抖，“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顾铭轩张了张嘴，最终只挤出一句：“……婉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苏婉猛地站起来，茶杯从她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你明明知道妈这些年是怎么骂我的！她骂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骂我‘占着顾太太的位置’，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可你……你明明知道不是我的问题！”
她的声音哽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你让我替你背了五年的黑锅……顾铭轩，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顾铭轩的脸色苍白，他伸手想去拉她，却被她猛地甩开。
“婉儿，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苏婉笑了，笑容比哭还难看，“解释你为什么骗我？还是解释你为什么宁愿让我被妈羞辱，也不肯说出真相？”
顾铭轩沉默了。
他无法解释。
因为真相太丑陋了——
他不敢让母亲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怕失去继承权，怕被家族放弃。所以，他选择让苏婉承担一切。
他以为她永远不会发现。
“对不起……”他低声道。
苏婉摇了摇头，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顾铭轩，你知道吗？我宁愿你永远不道歉。”她抬手擦掉眼泪，声音冷得像冰，“因为道歉意味着……你真的做了。”
第二天一早，顾铭轩的手机又亮了。
薇薇：今天下午三点，老地方，我等你。
他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回复。
昨晚的争吵像一场噩梦，苏婉最后看他的眼神让他如鲠在喉。
可夏薇的消息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诱惑着他。
最终，他还是回了一个字：
下午三点，铂悦酒店2203。
夏薇穿着真丝睡袍，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手里晃着一杯红酒。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她挑眉看着顾铭轩，“和你的小娇妻吵架了？”
顾铭轩没有回答，径首走到落地窗前，烦躁地扯开领带。
夏薇轻笑一声，赤脚走到他身后，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背脊。
“让我猜猜……她发现你骗她了？”
顾铭轩猛地转身，抓住她的手腕：“你怎么知道？”
夏薇歪着头，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因为……”她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那份检查报告，是我让人‘不小心’送到你妈手里的。”
顾铭轩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
夏薇后退一步，笑容无辜又残忍：“铭轩，你说……如果她知道我们的事，会怎么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