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长林肯缓缓驶入沈家老宅,青石板铺就的车道蜿蜒向前,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在暮色中矗立,廊柱如巨兽的骨骼,投下森冷阴影。暖暖兴奋地趴在车窗上,小手指着窗外首喊:“爹地家是城堡呀!好漂亮!” 夏禾却脊背僵首,攥紧背包带的手泛白——车窗外,黑衣保镖巡逻时,腰间鼓起的形状像枪套,让她想起那些逃亡日夜。
沈砚之单手抱着暖暖,另只手把玩儿童手表,指腹划过表盘边缘极小的鹰形凹槽,漫不经心道:“录音功能不错,军方最新款?” 夏禾心头一凛,这表是姐姐林秋失踪前寄的周岁礼,她强装镇定:“暖暖喜欢卡通,没留意功能。” 沈砚之抬眼,黑眸深不见底,夏禾别开脸,指甲掐进掌心。
车刚停稳,管家匆匆迎上,鞠躬时额头青筋微跳:“沈先生!老爷子又咳血了,二爷请了钟医生… 正施针呢!” 沈砚之眼神骤冷,抱着暖暖大步流星往主宅走,夏禾紧跟,却被走廊油画钉住脚步。画中旗袍女人抱婴儿沈砚之,耳垂上的荆棘鹰徽耳钉,和她背包挂饰一模一样!
“那是我母亲。” 沈砚之不知何时折返,声音像浸了冰。夏禾回头,他指尖拂过画框焦黑痕迹:“五岁那年,她死于实验室爆炸。官方说事故,可我查十年,证据… ” 话未说完,二楼传来急呼:“砚之!爸不行了!” 沈砚之皱眉,抱暖暖疾步上楼,夏禾望着画中女人眉眼,心乱如麻:姐姐失踪,会和沈家有关?
奢华卧房药味刺鼻,沈老爷子躺在雕花大床上,面如金纸,仪器警报声刺耳。穿白大褂的钟医生正捻银针,旁边沈立仁端着药碗,儒雅面容满是焦灼:“钟医生是林老推荐的神医,可这针下去,爸反而… ” 话音未落,暖暖突然挣脱沈砚之,小炮弹般冲过去,抱住老爷子胳膊:“太爷爷不怕!暖暖给你呼呼!” 她小手一扬,撞翻药碗,深褐色药汁泼钟医生一身。
“胡闹!” 沈立仁怒斥,碗重重磕在床头柜上。钟医生却脸色剧变,慌忙擦拭手臂药渍。夏禾盯着药渍滴落的痕迹,突然开口:“附子超量五倍,这不是救心汤,是催命符!” 她夺过药渣,凑鼻尖轻嗅,又看向钟医生:“针刺膻中配乌头,是想让老爷子心脉爆裂吧?” 满室死寂,沈立仁眼神闪烁:“夏小姐懂医?”
“略通皮毛。” 夏禾撕开暖暖书包里的卡通创可贴,精准贴在老爷子内关穴。不过几秒,警报声竟减弱了!沈砚之盯着她手法,眸色深沉。他突然抓过钟医生手臂,药渍处泛起诡异红疹,沈砚之冷笑:“对附子过敏?开毒药还不敢沾,算什么神医。” 一脚踹翻针灸包,几枚金色长针滚落,针尾刻着林家家徽!
“林薇薇的堂叔,林氏医院副院长。” 沈砚之碾碎金针,金属碎裂声刺耳,“二叔,你请的好医生。” 沈立仁额头冒汗,辩解:“我不知情!是薇薇说… ” 话被打断,暖暖举着从床底摸出的铁皮盒,脆生生喊:“太爷爷藏糖糖!” 盒子打开,里面是张烧焦的旧照片—— 沈老爷子搂着穿白大褂的男女,背景是 “鹰眼生物实验室” 招牌!夏禾瞳孔骤缩,照片里的女人,和失踪的姐姐林秋七分像!
沈砚之的目光扫过照片,又定格在夏禾惨白的脸:“未婚妻,你也有秘密要交代?” 窗外惊雷炸响,乌云压顶,暴雨欲来。夏禾攥紧衣角,喉咙发紧:“我… 没见过这照片。” 沈砚之盯着她,良久,抱暖暖起身:“今晚留老宅。” 夏禾知道,这场沈宅暗流,才刚开始翻涌…
沈老爷子缓过气后,被送去了私人病房,由专业医疗团队接管。沈砚之带着暖暖和夏禾回了客房,一路上,夏禾满心都是那张照片,姐姐林秋的身影和照片里的女人重叠,她决心要查清楚。
进了客房,暖暖玩累了,很快趴在沈砚之腿上睡着。沈砚之轻轻把孩子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转身看向夏禾,目光里有探究:“你和林秋,什么关系?” 夏禾咬唇,犹豫片刻,轻声说:“她是我姐姐,三年前失踪了,寄给暖暖周岁礼后,再没消息。” 沈砚之指尖敲击桌面,沉默几秒:“实验室爆炸案,我查过多年,当年母亲参与的项目,和林氏医院有牵扯,你若想找姐姐,或许… 能合作。”
夏禾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目光,缓缓点头。深夜,夏禾被噩梦惊醒,梦见姐姐在火焰中向她伸手,尖叫着坐起。她摸黑走出房间,想透透气,却听到花园里有低语声。
“事情败了,钟医生… 会不会供出我们?” 是沈立仁的声音,带着焦虑。另一人冷笑:“沈砚之没证据,老爷子又醒了,只要… 除掉知情人,就能稳住。” 夏禾心一紧,刚想后退,却踢到了石子,花园里瞬间安静。她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站住!” 夏禾慌不择路,拐进一间废弃偏房,反手锁门,心跳如鼓。
偏房里堆满旧物,月光从破窗照进来,夏禾瞥见角落有个铁箱,上面的锁和暖暖找到的铁皮盒很像。她刚想靠近,房门被大力撞击,木板吱呀作响。“砰!” 门锁断裂瞬间,夏禾躲进铁箱旁的帷幕后,攥紧背包里的防狼喷雾。进来的人脚步声沉重,手电筒光扫过西周,夏禾屏住呼吸,听着对方翻找的声音,突然,手电筒照向铁箱,那人弯腰要开…
千钧一发之际,窗外传来沈砚之的声音:“二叔,这么晚,找什么?” 沈立仁的声音响起:“砚之?我… 听见有贼,过来看看。” 沈砚之冷笑:“贼没抓到,倒把偏房翻得像遭了劫。二叔,父亲刚脱险,你该多陪他,少管闲事。” 脚步声渐远,夏禾瘫坐在地,冷汗湿透后背。
她颤抖着打开铁箱,里面有本破旧笔记本,泛黄纸页上,记着 “鹰眼实验室” 项目数据,最后几页被烧毁,只剩 “林秋… 实验体… 逃逸” 几个字。夏禾瞳孔震颤,原来姐姐,竟和实验室有关?
天快亮时,夏禾回到客房,沈砚之坐在沙发上,目光犀利:“去哪了?” 夏禾攥着笔记本,把遇到的事说了,沈砚之翻看过笔记,眸色阴沉:“我查过林秋资料,她是医学天才,三年前突然失踪,原来… 陷入实验室漩涡。” 他看向夏禾:“你姐的事,我会深入查,但若敢瞒我… ” 夏禾点头:“我只要真相。”
清晨,沈宅餐厅气氛微妙。沈立仁强装镇定,给沈砚之夹菜:“砚之,都是一家人,昨晚的事… ” 沈砚之淡淡开口:“二叔,若再对我身边人下手,沈家二房,就别想安稳。” 沈立仁脸色青白交加,夏禾低头吃饭,却留意到沈立仁手腕上的红痕,像被什么咬过…
饭后,暖暖吵着要去花园喂鱼,沈砚之陪她去了,夏禾趁机去药房找线索。刚进门,就看到架子上摆着和昨晚药碗同款的药罐,标签写着 “滋补汤”,可里面残留的药渣,和害老爷子的附子味相似。她正拍照留存,背后传来脚步声,转身是沈立仁的秘书,笑着说:“夏小姐对药材感兴趣?这是给老爷子补身体的,钟医生开的方呢。” 夏禾不动声色:“随便看看,钟医生的方,真厉害。” 秘书眼神闪烁,却没再阻拦。
回到客厅,夏禾把发现告诉沈砚之,他指尖敲击桌面:“药房有问题,钟医生背后,是林氏和二房勾结。” 话刚落,管家匆匆来报:“先生!钟医生… 死在城郊仓库了!” 沈砚之眼神骤冷,夏禾攥紧笔记本,心沉下去:灭口这么快,这场暗流,越来越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