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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的惊呼声中，我将半块玉佩轻轻抛向陆昭临。他接住的瞬间，两道咒文骤然发出幽蓝光芒，在空中交织成复杂的六芒星阵。温如瑾的脸色瞬间煞白，踉跄着后退半步，袖中滑落的香囊里掉出半片往生镜碎片。
"温二姑娘这是要献宝？"我弯腰拾起碎片，镜面倒映出温如瑾惊恐的脸，"三年前护国将军府失窃的传家镜，原来在妹妹这里。"
陆昭临的指尖抚过碎片边缘，突然皱眉："这是镜渊教的标记。"他拔剑指向温如瑾，玄铁剑刃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寒光，"三日前北境送来战报，镜渊教余孽在边境用活人祭祀。"
温如瑾的瞳孔剧烈收缩，突然尖叫着扑向我手中的碎片。我侧身避开时，袖中暗藏的银针划破她的衣袖，露出腕间缠绕的往生咒文刺青。人群中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几个贵妇慌忙捂住女儿的眼睛。
"阿姐何必如此？"温如瑾捂着伤口后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过是玩笑......"
"玩笑？"我冷笑，将碎片嵌入陆昭临的剑柄，"将军可记得，三个月前你在平康坊遇刺时，刺客用的正是这种镜面匕首。"
陆昭临猛然抬头，剑锋转向温如瑾的咽喉："说！镜渊教与三皇子的关系。"
温如瑾忽然癫狂地大笑起来，指尖在空气中划出诡异的符咒。我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眼前闪过前世刑场的画面——陆昭临正是用这把剑，将我钉死在往生鼎前。
"小心！"我拽着陆昭临的手臂滚开，方才立足之处己被黑色藤蔓贯穿。温如瑾踩着藤蔓跃上屋檐，怀中掉出一本烫金手札。我扑过去抓住时，瞥见扉页上"时空裂隙观测记录"几个朱砂大字。
"温姑娘！"绿萼扶我起身，指着街角惊呼。十几个灰袍人正结阵包围过来，他们的衣襟上绣着与温如瑾相同的咒文。陆昭临将我护在身后，剑锋所指之处，地面突然裂开深不见底的裂缝。
"抓住那个带朱砂痣的！"为首的灰袍人嘶吼。我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腐尸味，突然想起前世刑场上的暗紫色烟雾。那些被镜渊教献祭的人，死后灵魂都被困在往生镜里。
"带她先走！"陆昭临掷出三枚铜钱，在地上摆出北斗阵。我趁乱扯下温如瑾的发簪，簪头的珍珠里藏着一张密函。展开的瞬间，三皇子的印鉴刺痛了我的眼睛。
绿萼拉着我钻进小巷，身后传来兵器相交的脆响。转过街角时，我忽然撞进一个戴斗笠的老者怀里。他身上的檀香味让我浑身发冷——前世在往生鼎前，正是这个味道的人将我推入鼎中。
"姑娘可是要去报国寺？"老者掀开斗笠，露出左脸的刀疤，"老衲法号无尘，专为有缘人指引迷途。"
我攥紧袖中的密函，忽然看到他掌心的往生咒文。绿萼突然瘫倒在地，口鼻流出黑血。老者的指尖抵住我眉心，我感到一股寒流钻进识海，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
"记住，往生镜需要九次时空回溯才能彻底成型。"老者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你现在看到的，不过是第一层镜像。"
剧痛让我咬破舌尖，腥甜中忽然想起前世陆昭临的话："镜渊教的人能操控时空碎片。"我摸出腰间的玉佩，咒文在掌心发烫。当老者再次伸手时，我将玉佩按在他额头上。
紫色光芒爆闪，老者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露出胸腔里跳动的镜面心脏。我夺过他手中的佛珠，每颗珠子里都封存着不同时空的画面——有温如瑾登基称帝的场景，有陆昭临跪在废墟中的画面，还有我站在往生镜前化为齑粉的瞬间。
"温姑娘！"陆昭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将佛珠藏入衣襟，转身时发现绿萼己经醒来，正迷茫地揉着太阳穴。刚才的战斗痕迹消失不见，仿佛一切只是幻觉。
"发生什么了？"绿萼指着我染血的衣袖。我低头看到掌心里的半块玉佩，咒文竟与老者心脏上的纹路完全吻合。远处传来报国寺的钟声，惊起一群寒鸦。
回宫的马车里，我展开温如瑾的密函。信中提到三皇子将于明日亥时在护国将军府密室启动往生镜，而祭品正是陆昭临的妹妹陆昭雪。指尖划过信末的血手印，我忽然想起前世刑场上陆昭临眼中的痛苦——原来他早就知道真相，却不得不亲手杀我。
"停车！"我突然掀开车帘。马车停在护城河边，对岸正是陆昭临的府邸。我摸出无尘和尚的佛珠，其中一颗映出陆昭雪正在闺房刺绣的画面。镜中倒影突然扭曲，她的脸变成了温如瑾的模样。
"姑娘要去将军府？"绿萼担忧地问。我将密函撕碎扔进河里，忽然轻笑："不，我要去见一个人。"
亥时三刻，我翻墙进入三皇子的别苑。书房里烛火通明，三皇子正在临摹往生咒文。我将温如瑾的发簪刺入他后颈，他惊觉回头时，我己将沾有绿萼黑血的帕子按在他口鼻上。
"你......"三皇子瘫倒在地，瞳孔涣散。我从他衣领里扯出往生镜碎片，碎片突然发出共鸣，将我吸入镜面世界。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看到无数个自己站在不同时空的往生鼎前，而每个时空的温如瑾，都在对着我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