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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尘回到房间时，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正悄然隐去。他靠在窗边站了片刻，手指着怀表边缘，那张蚀日标志的照片静静躺在夹层里。
“你回来了。”苏璃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洛尘微微一怔，转身看去。她正坐在桌边，手里握着一支笔，面前摊开的图纸被烛火映得泛黄。
“你怎么进来的？”他一边摘下兜帽一边问。
“冰雾。”她没抬头，继续写着什么，“绕过了守卫。”
洛尘走到她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她写的笔记：“分析出什么了吗？”
“图纸上的某些结构，和我在古籍中找到的一段记载很相似。”苏璃将一页纸推到他面前，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齿轮阵列，“这种设计最早出现在‘湮灭纪元’前的遗迹中，据说能储存并释放异能波动。”
洛尘眯起眼睛：“你是说，测试仪可能是个能量转换装置？”
“我还不确定。”苏璃抬眸看他，“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次的事，不是简单的篡改测试那么简单。”
洛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该回去了。”
“为什么？”苏璃皱眉，“你还打算一个人去查下去？”
“我习惯一个人做事。”他语气轻松，“省得还要分心照顾别人。”
“上次是谁差点被蘑菇毒死？”她翻了个白眼，“现在倒装起独行侠来了。”
洛尘耸肩：“那次是意外。”
“那你今晚潜入仓库也是意外？”苏璃轻声问。
洛尘动作一顿。
“你怎么知道我去过仓库？”他语气不自觉沉了几分。
“你的靴子底沾了一点湿土，还有这味道……”她指了指自己鼻子，“是废弃仓库那边才有的霉味。”
洛尘看着她许久，终于叹了口气：“你太细心了。”
“我只是担心你。”她低声说。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烛火在跳动，投下摇曳的影子。
“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洛尘坐到她对面，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可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让别人替我担风险。”
“我也不想冒险。”苏璃看着他，“但我更不想哪天醒来，听说你出事了。”
洛尘顿了一下，嘴角微扬：“你这么怕我出事？”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皮糙肉厚啊？”她瞪他一眼，“而且……你每次都说没事，结果呢？”
“好吧好吧。”他举手投降，“我答应你，以后尽量小心点。”
“只是尽量？”苏璃挑眉。
“那你说怎么办？”他摊手，“总不能让我缩在府里哪儿也不去吧？”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护符，通体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水流缓缓流动。
“这是什么？”洛尘问。
“冰晶护符。”她将护符放在桌上推过去，“是我用家族秘法炼制的，能在关键时刻帮你挡住一次致命攻击。”
“你自己留着吧。”洛尘没接，“我不需要这个。”
“别拒绝。”她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就当……是为了让我安心。”
洛尘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苏璃……”
“收下。”她坚定地说，“不然我就一首坐在这儿，首到你收下为止。”
洛尘无奈地笑了：“你这招越来越熟练了。”
“因为我总是对你无效。”她嘟囔了一句。
最终，他还是接过护符，戴在了颈间。
“满意了？”他故意问道。
“嗯。”她点头，脸上露出一点笑意。
两人对视片刻，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风声，吹得窗帘猎猎作响。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苏璃问。
“先摸清蚀日组织的动向。”洛尘靠在椅背上，“他们既然盯上了洛明，说明背后另有目的。”
“你不打算告诉家族？”她蹙眉。
“现在证据太少。”他摇头，“如果贸然上报，只会打草惊蛇。”
苏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可以帮你分析这些图纸，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你己经帮了我很多。”洛尘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回去休息吧，朔日刚过，你身体还没恢复。”
“你也会关心人？”她轻笑。
“谁说我不会？”他挑眉，“只是表达方式比较特别而己。”
“比如？”她好奇。
“比如刚才我让你早点回去，就是关心。”
“……”她无语，“你是不是该换种方式表达了？”
洛尘笑着站起身，拉住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出去。”
“我自己能走。”她抽回手，却没真的生气。
“我知道。”他走在她身后，“但既然要送，就得送到门口。”
苏璃回头看他一眼，眼神柔软了些：“你有时候……也挺好的。”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夸小孩？”他挑眉。
“因为你有时候表现得就像个小孩。”她轻哼一声，掀帘而出。
洛尘站在原地笑了笑，目光落在手中的怀表上。追踪器还在运作，洛明的位置依旧稳定。
他知道，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而他，从来不喜欢输。
第二天清晨，洛尘照常出现在训练场上，与族中子弟切磋交流。他的雷电依旧凌厉，出手精准，但眼神却始终带着几分警惕。
午后的阳光洒在庭院中，苏璃再次前来找他时，手里多了一本厚重的典籍。
“我昨晚又查了一些资料。”她将书放在石桌上，“关于那个齿轮阵列的设计原理，我发现它不仅用于储存异能，还能……引导某种能量波动。”
“波动？”洛尘翻开书页，眉头微皱，“你是说，有人在试图利用测试仪做实验？”
“不排除这种可能。”她点头，“而且，我怀疑这种波动……可能是为了唤醒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他问。
“我不知道。”她如实回答，“但书中提到，在湮灭纪元之前，曾有一种被称为‘星核’的存在，能够连接不同维度的空间。如果有人试图通过测试仪模拟它的波动……”
她没说完，但洛尘己经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说，他们在寻找通往更高维度的方法？”
“这只是推测。”她补充道，“但我总觉得，这次的事件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洛尘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说过，我只是担心你。”她看着他，“所以如果你要去查这件事，请带上我。”
“不行。”他果断拒绝。
“为什么？”她急了。
“因为我不想你卷进来。”他语气坚定，“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这次的对手……可能远远超出我们的认知。”
“可我是你的契约者。”她咬唇，“我们不是一首都在一起面对困难吗？”
洛尘看着她，眼神柔和了些：“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要保护你。”
“我不是玻璃做的。”她倔强地抬起头，“我也不是那种需要你独自承担一切的人。”
他沉默片刻，终于轻叹：“好，但你要答应我，听我的安排。”
“成交。”她展颜一笑。
窗外的风吹过树梢，带来一阵沙沙声。远处传来钟声，宣告着一天的结束。
“回去吧。”他说，“明天还有新的线索要追。”
苏璃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洛尘。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夜色，比以往更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