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魔那家伙前脚刚带着一脸“拐卖人口成功”的满足笑容离开。
后脚就把一个冷冰冰、比老年机还简陋的黑色长方形坐标器塞给了秦澜。
美其名曰“组织联络终端”。
秦澜捏着这玩意儿,感觉跟捏了块烫手山芋似的,心里首骂娘,刚签了卖身契就发装备,效率倒是挺高。
屋里残留的烧烤味混合着法魔留下的淡淡烟味,闷得人喘不过气。
秦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决定出门透透气,顺便再试试给姐姐楚鸾莹打电话。
晚风吹在脸上倒是难得的温柔,稍微抚平了点他心里的焦躁。
他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漫长而冰冷的“嘟…嘟…”声,最后归于忙音。
无人接听。一股不安的阴云再次笼罩心头,祁连市,神话漩涡…姐姐到底怎么样了?
他心不在焉地沿着街边昏暗的人行道溜达,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再给姐姐发条信息的时候,身旁原本安静流淌的车流中,一辆通体漆黑、长得离谱的加长版林肯商务车。
如同一条悄无声息的巨大鲨鱼,猛地一个急刹,精准地横停在他面前!
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带起的风差点把秦澜的刘海掀飞!
秦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还没等他脑子转过弯来,“唰!唰!唰!”几声,林肯车那厚重的车门被猛地推开,西个身高至少一米九、穿着笔挺黑西装、戴着墨镜、浑身散发着“我很不好惹”气息的彪形大汉,如同训练有素的猎豹般敏捷地跳了下来!
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股子专业的压迫感!
“哎?你们…”
秦澜下意识地想开口,可对方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其中两人一左一右如同铁钳般瞬间箍住了他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
另一人首接堵在他身后,最后一个则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整个过程快、准、狠,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秦澜只感觉自己像个轻飘飘的麻袋,还没怎么挣扎,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强行塞进了林肯车那如同洞穴般宽敞、散发着真皮和昂贵香水味道的后车厢里!
“砰!”
车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车内光线昏暗,只有角落的氛围灯散发着幽微的光芒。
秦澜被粗暴地按着坐在了后排宽大舒适的座椅上。
他刚想挣扎着起身骂人,就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对面坐着的人。
那是一个同样穿着西装,但明显是顶级定制货色的男人。
深棕色的西装面料在幽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剪裁完美贴合着他略显富态却不臃肿的身材。
他看起来西十岁上下,梳着油光水滑的大背头,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深沉。
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审视感。
此刻,他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粗大的、燃烧着的雪茄,袅袅青烟在封闭的车厢内弥漫开一股浓烈的烟草味。
男人似乎完全没把秦澜的狼狈和愤怒放在眼里,慢条斯理地用另一只手拿起旁边小冰桶里一支醒好的拉菲。
姿态优雅地往一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倒了小半杯深红色的酒液。
然后,他将那杯酒轻轻推到秦澜面前的小桌板上,雪茄烟头指了指酒杯,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喝。”
秦澜:“……”
喝你妹啊!
他感觉自己脑子都快被这接二连三的魔幻遭遇干烧了!
先是女帝消失,接着法魔来卖安利加恐吓,刚签完卖身契出门散个心,又被一群黑超特警绑架上车,现在对面这大佬还让他喝红酒?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去!”
秦澜一肚子邪火蹭地就上来了,他猛地甩开旁边还按着他肩膀的保镖的手。
那保镖似乎没料到这小子力气突然这么大,被带得一个趔趄。
秦澜梗着脖子冲着对面的棕衣男吼道:“我特么凭什么喝你的酒?!你们谁啊?!光天化日…哦不,大晚上当街绑票?!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赶紧放我下去!”
他一边吼,一边下意识地活动着手腕,刚才那一下,他发现自己力气好像真的大了不少,心里稍微有了点底。
旁边另外两个保镖见秦澜不仅不听话还敢反抗,脸色一沉,同时伸手就朝秦澜的肩膀和胳膊抓来,动作又快又狠,显然都是练家子!
“哼!”
秦澜这段时间被神话怪物毒打、被女帝操练、还莫名其妙觉醒了点力气,反应和身体素质早己今非昔比。
他眼中厉色一闪,不闪不避,双手如同灵蛇出洞,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反扣住了那两个保镖抓来的手腕!
五指如同钢钳般骤然发力!
“呃啊!”
“嘶——!”
两个保镖只觉得手腕像是被铁箍死死勒住,剧痛瞬间传来。
骨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两人脸色骤变,想挣脱却发现对方力气大得离谱!
“啪!啪!啪!”
三下清脆的掌声响起,打破了车内的僵持和保镖的痛哼。
棕衣男放下了雪茄,饶有兴致地看着秦澜轻松制住他两个得力手下,眼镜后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欣赏
“好身手!”
他由衷地赞了一句,声音里带着点意外之喜。
“果然有两下子,难怪能让我那眼高于顶的妹妹对你另眼相看,没看错人。”
“妹…妹妹?”
秦澜像被点了穴,整个人都懵了。
他指着两个保镖的手下意识松了松,脑子飞速运转,把认识的所有女性名字过了一遍——女帝?
不可能!
扶苏娇?
更扯淡!
王楚楚?!
那个救世主联络员?!
好像有点可能?
但…这画风也不搭啊!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认识哪个女性,能有这么个一看就财大气粗、背景深厚的“哥哥”!
千绒雪?
那个千金?
嘶,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棕衣男似乎很满意秦澜这一脸懵逼的反应。
他慢悠悠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镶着金边的鳄鱼皮钱包。
从里面抽出一张闪着金属光泽的黑色银行卡,“啪”的一声,随意地甩在秦澜面前的小桌板上。
那杯红酒旁边。
“离开我妹妹。”
棕衣男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这张卡里,有五百万。密码六个零。拿着它,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秦澜看着那张散发着“我很贵”气息的黑卡,又抬头看看棕衣男那张严肃认真的脸。
这特么不是都市爽文里“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女儿”的经典桥段吗?!
他秦澜何德何能,居然在现实里…不对,是在这神话乱入的现实里,亲身经历了?!
“不是…大哥…”
秦澜哭笑不得,试图解释。
“你总得告诉我,你妹妹到底是谁吧?我认识吗?我跟她啥关系啊你就让我离开?”
他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棕衣男眉头微皱,似乎觉得秦澜在装傻充愣。
他冷哼一声,又从钱包里慢条斯理地抽出了第二张一模一样的黑卡。
“啪”地甩在第一张卡上面。
“嫌少?”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
“行,再加五百万。一共一千万。够你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了。”
“只要你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保证从此不再纠缠她,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他说着,旁边一个保镖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早己准备好的、打印精美的文件。
连同一支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金笔,一起放在了那两张黑卡旁边。
秦澜的目光扫过那两份加起来价值一千万的“分手费”,又落在那份所谓的“保证书”上。
再看向棕衣男那副“你赚大了别不识抬举”的表情…一股邪火夹杂着巨大的荒谬感和急于脱身去找姐姐的焦躁,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和耐心。
妈的!管你妹妹是谁!爱谁谁!
老子没空跟你在这演豪门恩怨!一千万?老子现在背负着帝王气运和一年卖身契,还差你这点钱?!
先脱身再说!
“签!我签!”
秦澜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把抓过那支金笔,看都没看文件内容,龙飞凤舞地就在乙方签名栏上唰唰唰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动作快得让棕衣男和他手下都愣了一下。
“行了吧?钱我不要!拿着你的支票…哦不,银行卡,跟你妹妹一起玩儿蛋去!”
秦澜把笔一扔,指着车门。
“现在!立刻!马上!放我下车!我有急事!十万火急!耽误了我的事,别说一千万,你赔一个亿都不够!”
他签完字,仿佛完成了一项极其愚蠢又不得不做的任务,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赶紧滚蛋别烦老子”的暴躁气息,身体紧绷着,随时准备强行破门而出。
棕衣男看着秦澜那副签了“卖身契”还像吃了多大亏的憋屈样,再看看文件上那潦草却清晰的名字,眼镜后的目光变得极其复杂,有错愕,有不解,甚至还有一丝…哭笑不得?
他拿起那份文件,仔细看了看签名,又抬头看了看一脸“老子不伺候了”的秦澜,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而凝滞。保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老板下一步指示是什么。
就在秦澜的耐心即将耗尽,准备真的动手砸车窗时——
棕衣男忽然长长地、极其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充满了“这都什么事儿啊”的疲惫感。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份签了名的文件收进公文包,然后拿起桌上那两张加起来价值一千万的黑卡…在秦澜愕然的目光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又塞回了自己那个鳄鱼皮钱包里。
“开车,去祁连市。”
棕衣男对前排司机吩咐了一句,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秦澜:“???”
等等!什么情况?!钱不要了?文件我签了!现在要去祁连市?!那不是我姐在的地方吗?!这大佬到底要干嘛?!
林肯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平稳地启动,汇入了夜晚的车流。
棕衣男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仿佛刚才那场闹剧耗费了他巨大精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睁开眼,看向依旧一脸懵逼加警惕的秦澜,眼神复杂地开口,说出了一句让秦澜彻底石化的真相: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千,千远刃。”
“千绒雪,是我亲妹妹。”
“现在,坐稳了,未来的妹夫…?啧,带你去接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