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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烨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若她说的是真话，对男人当真没什么兴趣。”
“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她想做什么，都随她去。”
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清秋，那双妖异的眸子里，不见半分笑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可若是……她骗了我。”
“若是让我发现，她与联邦境内，任何一个不长眼的男性，两情相悦……”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重新浮现，那笑容灿烂依旧，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便……灭其（男方，不是白千凝，作者注）九族，筑京观。”
京观！
以敌军尸骨，混杂泥土，堆砌成山，以炫耀武功，震慑天下！
那是旧时代最酷烈、最野蛮的暴行！
联邦成立两百年来，早己被彻底废止，只存在于历史的故纸堆中。
“再然后，把那个不听话的小家伙，洗干净了，送回选秀名单里去。”
然而，苏清秋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微躬身，提出一个在逻辑上无懈可击的问题。
“殿下，那若是……白千凝小姐喜欢的，是皇族中人呢？”
“咳！咳咳咳！”
苏烨刚端起酒杯，准备再抿一口，闻言差点被一口酒呛得背过气去。
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声，俊脸涨得通红，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这位向来以“专业”、“高效”著称的下属。
“你……你胡说什么！”
“不过，喜欢皇族的女人多了去了，前倨后恭，攀附权贵，乃是人之常情。”
“如果白千凝，真是这种善变且摇摆不定之人，那这选秀，永不录用。”
苏清秋看着自家老祖宗这难得的失态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状似不经意地继续追问道，
“又或者，她喜欢的，是殿下您呢？”
空气，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烨拿着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片刻后，他忽然失笑道，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片淡漠的讥讽。
“我最厌恶之人，就是那些摇摆不定者。”
苏清秋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她仿佛嫌不够热闹似的，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若是白千凝小姐，喜欢的是女子呢？”
苏烨：“啊？”
他彻底懵了，那张妖孽般的俊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纯粹的、不加掩饰的茫然。
仿佛一个第一次接触到“互联网”的原始人，世界观正在遭受剧烈的冲击。
“喜、喜欢女子？”
“什、什么意思？现在……现在都这么开放了吗？”
“很常见吧，殿下。”
苏清秋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写意，
“我也喜欢女子啊。”
苏烨：“……”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在这一刻，彻底烧了。
他凌乱了。
苏烨看着眼前这位言笑晏晏、坦然自若的下属，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这……这这……这种事，都是可以拿到台面上，公开说的了吗？”
他呆滞地看着苏清秋，声音都有些发飘。
“等等！我记得你……你不是有丈夫吗？！”
苏清秋眨了眨眼，笑容无辜又坦诚。
“对啊。”
“但是，这不冲突啊，殿下。”
“因为，我是双性恋啊。”
“……”
苏烨头疼欲裂地扶住了额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最终，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发自灵魂的、充满了无尽迷茫的感叹。
“他妈的……”
“现在的皇族……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苏清秋见他不再纠结于此，便将话题拉回正轨，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只要白小姐不与联邦境内男性有染，便可任其发展，是吗？”
苏烨揉了揉眉心，不耐烦地挥挥手，
“对，随她去吧。”
“那么，若是白千凝小姐，在校期间遇到生命危险呢？”
苏清秋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苏烨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夜风，
“你们的安全为首。”
“在确保自身无虞的前提下，可以救。”
“救完之后，账单送到白千凝手上，让她自己付款。”
苏清秋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平静地陈述，
“殿下，以白小姐的家庭背景，恐怕一次救援的费用，就足以让她倾家荡产了。”
苏烨望着下方联邦城的万家灯火，声音里没有半分波澜。
“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