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的残秋被朱本强的疯狂染成血色。总统府地下室的抓丁名单堆成小山,上面用朱砂圈着各州县的“壮丁配额”——紫阳乡要三百,文昌岭需五百,连泉城的乞丐都被剃了头充数。骆家骏的49军士兵在城墙上巡逻时,脚下踩着的不是砖石,是抓丁百姓的哀嚎,那些被烙铁烫出“军”字的壮丁,正用血肉之躯浇筑所谓的“钢铁防线”。
“军座,”副官捧着残缺的花名册,“泉城百姓跑了大半,再抓下去,怕是连种地的都没了……”
骆家骏猛地将鸦片烟枪砸在“固若金汤”的城防图上,枪杆戳穿了文昌岭的标记:“没了就没了!朱大总统说了,只要挡住龙天策,泉城的女人都能给弟兄们当‘慰劳妇’!”他没看见,墙角阴影里,新乌鸦面具人正用微型相机拍摄他与洋人军火商的密谈照片。
此时的紫阳城头,龙天策的望远镜里映着截然不同的景象。三万铁军兵临城下时,城门却轰然洞开——百姓们抬着刚蒸的窝头、熬的米糖,甚至有老汉牵来耕牛,要给革命军拉炮车。
“军长!您可来了!”紫阳乡绅举着写有“仁义之师”的锦旗,身后跟着自发组织的担架队,“朱本强的抓丁队前天烧了俺们村,是您的先头部队救了俺们!”
玉倾城的医疗车刚停稳,就被百姓围住。瞎眼老妇摸黑往她手里塞煮鸡蛋:“姑娘,俺知道您是活菩萨,给俺们被抓去的娃留点药吧……”紫眸瞬间,她转身从车厢搬出acetyl氨基酚,对妇女部的队员们道:“按人头分,给老人和孩子多留些。”
“少帅,”风影捧着扩编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百姓签名,“三天不到,紫阳、文昌岭两地就有七万人报名,都说要跟着您打跑朱本强!”
龙天策看着花名册上歪歪扭扭的指印,想起母亲铜印上的乌鸦——那不是凶兆,是万千百姓托举的希望。他转向夜凌:“传我命令,新入伍的弟兄优先补充27旅,黄强带他们熟悉地形,就用朱本强修的‘防线’当靶子!”
夜凌咧嘴一笑,晃了晃刚从骆家骏密探身上搜出的城防图:“少帅,您看这文昌岭的‘死亡峡谷’,朱本强派了一个师埋地雷,咱正好来个‘将计就计’。”他指着地图上的暗河支流,“让云澈的三师从水路绕后,我带59师正面佯攻,把骆家骏的49军引进口袋!”
三日后的文昌岭峡谷,浓雾如墨。骆家骏亲自坐镇炮兵阵地,看着望远镜里“溃败”的革命军,狂笑下令:“开炮!炸死这帮乱党!”炮弹呼啸着落入峡谷,却在触地瞬间被预埋的沙袋缓冲——那是龙天策让士兵们连夜改的“假阵地”。
“中计了!”当49军踏入峡谷深处时,两侧山崖突然滚下巨石,夜凌的59师从岩壁洞穴冲出,血莲镖划破浓雾,精准切断敌军通讯。黄强率领的新编旅扛着锄头铁锹,竟用朱本强发的“筑路工具”挖断了退路,嘴里喊着:“朱本强让咱修路,咱就修条‘黄泉路’!”
“军长!骆家骏跑了!”风影指着峡谷东口,一辆插着白旗的轿车正冲向泉城。
“想跑?”龙天策翻身上马,金眸闪过冷光,“通知龙岩大哥,明都方向盯紧骆家骏的后路。告诉南方革命军,趁朱本强调兵救泉城,立刻北上夹击淮南!”
玉倾城在文昌岭的临时医院里,给被俘的49军伤兵包扎时,发现他们身上都带着张纸条:“抓到龙天策,赏大洋一千。”她将纸条递给宋玉,暗紫眸里的怒火几乎要烧穿纸页:“朱本强这是把士兵当牲口卖!”
“所以我们更要让他们知道,”宋玉将纸条撕碎,撒向窗外正在帮助百姓重建家园的革命军,“跟着我们,是为自己打仗。”他摸出刚收到的密电,“南方革命军己拿下浔阳,前锋距淮南只剩两百里,他们问我们什么时候‘开饭’。”
龙天策的笑声从帐外传来,他刚从扩编誓师大会回来,军装肩章上多了颗代表十万大军的将星:“告诉他们,等我端了朱本强的‘江宁饭桌’,请所有人吃‘庆功宴’!”他看向玉倾城,紫眸在烛光下亮晶晶的,“玉部长,十万大军的粮草,还要靠你这位‘大管家’。”
“放心,”玉倾城晃了晃手中的账本,“玉子徽刚从魔都运来的船队,载着十万斤红薯干,够弟兄们吃到江宁城下。”她顿了顿,语气转沉,“不过少帅,明都传来消息,龙岩大哥发现朱本强的特使带着‘地火炸弹’密会倭国舰队……”
龙天策猛地握紧母亲的铜印,指节泛白。他知道,朱本强的疯狂远不止抓丁那么简单,当“地火”与倭国舰队勾结,江宁城下将不止是一场攻坚战,更是龙国能否挣脱枷锁的生死战。
此刻,江宁总统府的密室里,朱本强将最后一枚地火炸弹放入长江航道图的标记点,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倭国武官冷笑:“龙将军,等你的舰队开到江宁,我就让龙天策尝尝,什么叫‘水下开花’。”他没看见,新乌鸦面具人在他转身时,将一枚刻着“宋”字的玉佩放入炸弹启动装置——那是宋玉当年留在神都的信物,如今成了“影子”反噬朱本强的毒饵。
文昌岭的篝火映着十万大军的笑脸,新兵们用刺刀在枪杆上刻下“为民”二字。龙天策站在山巅,金眸望向江宁方向,那里的乌云正在聚集,而他身后,是用民心筑成的钢铁长城。南下的铁流滚滚向前,每一步都踏在朱本强的疯狂之上,也踏在龙国新生的希望之中。